本來楊希盈這個名字,沈佑是萬萬不想提的——
因著楊希盈自來養在安州府老家,沈佑對這個未婚妻並沒有多少期待,想著不定是怎樣土的一個丫頭呢,卻不妨前些時日見到本人,卻是一下令沈佑心動不已——
實在是滿京城中,能夠比得上楊希盈溫婉美麗的怕是幾乎沒有。
而更讓沈佑對楊希盈勢在必得的是,自己偶然間聽父親跟母親提起過,依著老國公爺的意思,本來是準備讓沈承和楊家聯姻的。甚而他看好的人可不正是楊希盈?
只祖母卻很是不願——
和沈承說的相反,祖母確然和楊家老太太關係親如姐妹,只不過此楊家老太太並不是彼楊家老太太,真的和祖母交好的根本是楊家二房老太太,也就是希盈的祖母,至於說楊家大房老太太,則和祖母一點關係也沒有。
和祖父最疼沈承不同,祖母最疼的人卻是自己。因而一早就替自己相中了希盈。
至於說沈承,跟在祖父身邊這麼久,就不信他沒聽老爺子提起過。以沈承對老爺子的愛重和依戀,根本就是對老爺子說的話無有不遵,便是拼了命也會想法子達成老爺子對他的要求,既知道了這件事,怕是私心裡必然對希盈有些想法。
眼下希盈卻是自己的未婚妻,想來沈承的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吧?
沈承情緒果然有片刻的失神,眼前不期然閃過一張芙蓉美面,下一刻卻又恢復正常,臉上如古井寒波,沒有半分情緒:
“我數十聲,帶著你的人全部從這裡滾出去!不然,後果……”
沈佑神情頓時有些扭曲,卻並不敢考驗沈承的耐性,當下哼了一聲,轉頭快步往外走去——
沈承的性子從來說一不二,要真是被那個瘋子打一頓丟出去,自己的裡子面子可就全都丟的乾乾淨淨了。真傳到希盈耳朵裡,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來至外面,沈金還在眼巴巴的等著,瞧見只有沈佑一人出來,終於長出了口氣——還好還好,那個魔鬼沒有發瘋。忙忙的在擔架上探出身子做出忠心耿耿的模樣:
“主子,主子您……”
想說“您沒事吧”,只瞧著主子灰頭土臉並臉色鐵青的樣子,哪裡像是沒有事的樣子?
沈佑雖是一肚子的戾氣,卻並不敢停留,急匆匆擦著沈金往外而去。
沈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響起一聲冷酷的:
“一——”
頓時一激靈,立馬明白了些什麼。失魂落魄之餘一下揪住兩邊抬擔架的人:
“快,快跟上主子……”
一行人惶惶如喪家之犬,逃命般衝出楊府。一直到回了府裡,沈佑的臉色都陰的能擰出水來。至於說沈金,則因為跑得太急,顛的太狠,好不容易接好的骨頭竟是又斷了。
聽說沈佑回來了,沈月忙迎了出來:“弟弟,可是抓住了那張青?”
“什麼張青!”聽沈月又提起這個名字,沈佑頓時就有些抓狂,“哪有什麼張青,分明是,沈承那個混賬……”
沈佑從前都是極有城府的,還是第一次這般失態。
“沈承?”沈月也驚得變了臉色,又想到之前在府裡時,便是自己同姨娘也常常以欺負沈承的孃親為樂,所以這沈承純粹就是跑來報復的吧?
這般想著,眼淚登時就下來了,“難不成是沈承刻意害你姐夫?這,這可如何是好?”
沈佑心裡煩躁,哪有心思應付她:“你先後面歇著。我著人去叫沈亭來。”
眼下實在沒轍了,真想幫顧承善脫困,怕還得著落在楊希和身上。只是有自己那個瘋子兄長沈承在那兒杵著,用武力脅迫一事已是萬萬行不通了,好在還有一個和楊希和感情非同一般的沈亭——
所謂郎情妾意,以那楊希和醜名在外,有沈亭這麼一個英俊瀟灑又才華橫溢的男子垂青,定然無論如何不敢駁了沈亭的面子。
至於說沈亭,早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沈佑就意識到自己這個堂兄絕不是甘於居於人下的人,不能不說楊希和在他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就只是,和仕途比起來,或許分量還有所不及……
除此之外,一想到能借沈亭噁心一番沈承,沈佑心裡簡直不能更痛快——
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比兄長沈承性子更涼薄的人了,甚而沈佑覺得,若然是無關緊要的人,怕是死在他面前,也別想讓沈承眨眨眼睛。既肯這麼護著楊家,要說是因為那個有些糊塗的老太太,沈佑是死也不信的。可要是說是因為楊希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