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
李光盯著面前的山珍海味,精美菜餚,竟然以衣袖沾著眼角,抽泣起來。
他這一哭,頓時不少人都放下了筷子……暗暗嘆息,該來的還是要來!
有關財政的事情爭了這麼久,趙桓在白馬津躲著不回京,早就積累了足夠的矛盾,不借著慶功宴爆發出來,那才奇怪呢!
現在就看這場君臣交鋒,到底結果如何了……臣子和天子,毫無疑問,天差地遠,沒法相提並論。
但卻不意味著和天子爭吵,就一定會輸,事實上敢於犯顏直諫,還往往能獲得輿論同情,在權勢上輸給天子不丟人,只要能贏得百姓同情,便是贏了。
這也是李光先是跟岳飛講那些話,接著又哭泣的緣由。畢竟岳飛還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如果連他都覺得一味求戰,不顧民生是錯的,那幾乎可以確定,李光已經贏了。
可誰也沒有料到,就在李光吸引了不殺人注意之時,突然有個人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這位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驚天動地,哭得杜鵑啼血,哭天搶地。
李光都愣住了,這是誰啊,怎麼這麼搶戲?
眾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太傅李邦彥的身上。
沒錯,就是這位浪子宰相,他嚎啕大哭,一瞬間成了大慶殿上,最靚的崽兒。
趙桓沉著臉,不悅道:“李太傅,這麼高興的日子,你哭什麼?”
李邦彥漸漸止住悲聲,擦了擦眼淚道:“官家,臣想起了太上皇的時候,那些年宮中大宴,每一次的排場都是今天的十倍不止,開銷之大,難以計數。臣還知道,今天的御宴,是官家以邸報收入,從自己的私囊出錢,提前置辦的。臣剛剛在想,若是太上皇能如官家一般,勵精圖治,勤儉節約,何至於金人猖獗,國家幾乎亡國啊!”
趙佶又被拖出來鞭屍,在場眾臣倒不是反對這個說法,的確趙桓和趙佶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可你李太傅作為舊臣,沒事總是說太上皇的壞話,你就是個好東西嗎?不要貽笑大方。
這時候張邦昌突然開口道:“李太傅,太上皇御極二十餘年,固然有不足之處,可自從退居龍德宮以來,修身養性,克己復禮,已經知道過錯了,身為臣子,如何能對君父惡語相向?”
李邦彥眉頭一挑,冷笑道:“張相公,你剛剛說的話,未必妥當吧?太上皇若果真是修身養性,卻為何又寫了一篇賀表?”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變了變色,張邦昌也心跳陡然加速。
此刻趙桓卻突然開口了,“什麼賀表?朕怎麼不知道?”
張邦昌急忙躬身道:“回官家的話,此番官家出戰關中,大獲全勝,幾個月下來,俘斬金人數萬,大漲國威。太上皇在龍德宮中聽說之後,心中十分歡喜,所以連夜寫了一篇文章,慶賀大捷。應該是送入了宮中,官家或許太忙,沒有留意。”
“哦!”
趙桓點頭,還有這事啊!
“去把所有賀表都拿來,朕要瞧瞧,太上皇寫了什麼。”
不多時,四個宦官一起,抬來了一大堆的賀表。
趙桓臉上帶笑,“還真是不少。”
皇帝陛下興致勃勃,就讓人當眾尋找,果然在一大堆的賀表裡面,找到了一篇趙佶的大作。
趙桓接在手裡,仔細看了看,忍不住讚道:“的確是好文章,字也好、詞也好、意也好……”趙桓盛讚之後,看了眼群臣,“是哪位替太上皇遞上來的?”
張邦昌躬身道:“是臣,臣以為太上皇已有悔意,父子天倫,總歸要相互體諒,以為萬民表率。”
張邦昌是賭了,不只是李光,想借著這場凱旋大宴做文章的人,可是真不少。
趙桓看了看,突然笑道:“張相公這麼說了,朕便把這篇文章賜給你……只是這麼好的文章,獨樹一幟的瘦金體,張相公,你也知道朕很窮,你看看能不能出點錢,把這篇文章買下來?”
張邦昌臉色驟變,前面趙桓說把文章賜給他,張邦昌還沒覺得如何,可讓他出錢購買,這就離譜了。
你趙官家再缺錢,也不至於如此啊!
“臣,臣願意出錢,只是臣以為太上皇的一片心意……”
趙桓突然擺手,打斷了張邦昌的話,沉聲道:“願意出錢就好!朕也不多要,你出一文錢就是了。”
“一文?”張邦昌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可是趙佶親筆手書,瘦金體書法的巔峰啊!便是一個字,那也是一兩黃金啊!
見他發愣,趙桓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