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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順便給您做個基本的心理分析測試吧:科隆布的內心是如此混亂、空虛和擁擠,因此憑藉整理和打掃她的房間來試著讓自己的內心變得井井有條。滑稽吧?可笑吧?長久以來我就瞭解到心理分析師都是些小丑,他們認為隱喻是隻有聰明人才能玩的把戲。事實上,這是六年級小朋友都可以辦到的事情。不過要是聽了媽媽的心理分析師朋友對一個不值一提的文字遊戲的大放厥詞,也應該聽一聽媽媽轉述的那些蠢話,因為她把她和心理分析師之間的對話講給所有人聽,彷彿是去了迪斯尼:節目“我的家庭生活”,鏡殿“我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過山車“我和媽媽分離的日子”,恐怖博物館“我的性生活”(降低聲音以免被我聽到),最後一個是,死亡隧道,“我更年期前的女性生活”。

對我來說,科隆佈讓我害怕的是,我感覺到她在大多數時間裡都不會思考。科隆布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好比感情吧,她那麼做作、那麼虛假,我在尋思,她是否真的有感情。很多時候我都會害怕的。也許,她是真的有病,也許,她是真的費盡周折想知道感情的滋味,為此,她可能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我彷彿看見了報紙的標題:《格勒內勒街的尼祿:一個年輕的女子放火燒家庭公寓。審訊其此行為的原因時,她回答說:我想體會到一種情感》。

好吧,首先,我有點誇張。其次,我沒有資格去揭發這個縱火犯。不過暫且不提上面的,今天早上當聽到她大呼小叫一通是因為她綠色外套粘上了幾根貓毛,我不得不說:可憐的孩子,戰鬥提前結束了。要是你早點知道這一點,或許會好過一些吧。

哀嘆蒙古人暴動(1)

11。 哀嘆蒙古人暴動

有人在輕輕地敲我的門。是曼努埃拉,她剛剛被批准放一天假。

“大師過世了,”她對我說,我不能確定她將諷刺和沙布羅的哀歌混為一談的用意,“既然有空,我們喝茶怎麼樣?”

這種對動詞時態配合一致的置之不理,這種疑問句型中的條件式在缺少動詞倒裝的情況下的使用,這種曼努埃拉對句型的隨心所欲(因為她只是一個可憐的被迫使用外來語的葡萄牙女人),與沙布羅的慣用語有著共同的守舊和過時的特點。

“我在樓梯的交叉口碰到了蘿拉,”她一邊說,一邊順勢坐下,眉頭緊蹙,靠在樓梯扶手上,做如廁狀,“她看到我後,便離開了。”

蘿拉是阿爾登家的次女,是個不善交際的乖乖女。克萊芒絲是阿爾登家的長女,是挫敗感的痛苦化身,一個宗教的虔誠者,卻只會整日糾纏她的丈夫和孩子們,枯燥黯淡的一天都在做彌撒、履行各種宗教儀式,以及編織十字繡中度過。說到讓,家裡最小的孩子,一個不可救藥的癮君子,這是一個有著美麗雙眸的、整天在父親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的孩子,小小的他似乎一輩子都將會在父親的關愛下茁壯成長,想不到一切在他吸毒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他不再能動了。看來就算讓這個孩子跟在上帝身後也無濟於事了,現在的他動作明顯遲緩,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在樓梯裡、在電梯前、在院子裡都會看到他不斷地停下來歇息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停下來休息的時間也愈來愈長,有時甚至都會在我的門氈上或是在垃圾屋前安然睡去。有一天他站在滿是高貴茶紅色玫瑰和低矮山茶花的花壇前神情恍惚,我問他是否需要幫助,看到他那緩緩散落在兩鬢的缺乏保養的鬈髮,在那潮溼的微微戰慄的鼻子下的一雙淚眼,更讓我想到涅普頓。

“嗯,嗯,不用,”他像走路時頓頓挫挫那樣特有節奏地回答我說。

“至少您坐一下也行啊?”我向他提出建議。

“您坐一下?”他重複道,驚愕溢於言表,“嗯,嗯,不用,為什麼?”

“為了能讓您喘息片刻啊。”我說。

“啊,對……”他回答說,“嗯,好,嗯,嗯,不,不用了。”

於是我不得已留下他與山茶花為伴,並從視窗處靜靜觀察他。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從對花朵的沉思中回過神來,小跑著衝到我的房間。我還沒等他按門鈴,就將門開啟來。

“我要活動一下,”他對我說道,沒有正視著我,他並不柔軟光滑的頭髮繚亂地擋在眼前,然後,經過一番努力,他接著說道:“那些花兒……叫什麼名字?”

“您說的是山茶花嗎?”我驚訝地問他。

“山茶花……”他慢慢地接著說道,“山茶花……嗯,謝謝,米歇爾太太,”最後他用近乎驚人的沉穩語氣終於把話說完了。

轉眼間,他便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