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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若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把注意力放在南邊,哪怕是渭州南線。有關嫵媚她們的幫忙,或許就能查出動靜。”史闡立自責說道:“只是抱月樓這幾個月一直注意著京都,東夷,北齊三地,對那邊的情報梳理不夠仔細。”

“不關你的事情,是我點地重心。”範閒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葉靈兒他哥哥…這廝長年不在京都,我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按時間算來,如果南詔邊軍真的回拔,過京都而不入。若真的是往西去…豈不是已經到了定州?”

範閒抬起頭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眸裡充滿了不安與疲憊,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只不過這些月自己一直被軟禁在京都。監察院又在言冰雲的看管下。只靠抱月樓,確實無法準確地掌握慶國的軍力調動。

“宮典離京。前去定州召世子弘成歸京…帶走了一萬京都守備師和兩千禁軍。”史闡立提醒道:“這是先前就查出來的事情。”

“這我知道。”範閒的心裡生出一股挫敗地情緒,手掌輕輕地拍打著書桌,嘆息道:“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手筆這麼大,居然遠從南方調兵過去,橫穿千里,大軍換防,難道他就不怕天下大亂?”

史闡立聽明白了這句話,身子一寒,強行平靜分析道:“對朝廷而言,南詔新主年幼,國內權臣多心向大慶之徒,根本不用提防,留了一路半邊軍在南足矣。而燕京城和北大營應付北齊和東夷城的狀況,雖然看上去因為當年叛亂的後續影響,北大營無主事之帥有些影響,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對陛下來說,只要能夠平定西涼,天下再無亂因,他便可以全力準備北伐之事了。”

“平定西涼,是要對付草原上的那些人…”範閒的眉頭皺了起來,輕輕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還是被皇帝老子算的死死的,終究沒有翻過對方的掌心,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和失望充溢了他的身體,讓他木然地坐在椅上,無法動彈。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陛下對於北方地戰事保持著如此冷漠的態度,絲毫不因為北齊與範閒之間可能的勾結而憤怒而警惕,原來皇帝陛下早就已經理清了自己這個私生子可能做出的舉動,而將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西方。皇帝陛下根本沒有跟著範閒的佈局而起舞,反而是趁勢而為,將拳頭狠狠地砸向了定州城。

“必須馬上通知世子。”史闡立大驚失色說道。

範閒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半晌後說道:“來不及了。”

冬天的草原,四處瀰漫著一股寒意,風自北方來,穿過北海所攜帶的些微溼意,早就在草原東北方的那些荒漠戈壁中荒發乾淨。一味地乾冷,地面上的秋草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沙土。一望無垠地,硬的讓馬蹄都感到不適地凍土。

若往年地冬天,鳥兒自天上俯瞰,或許能在某些湖泊的旁邊,找到些許令人動容地誘人的青綠之色,然而今天,哪怕連這些可憐的棲息地,它們也找不到了,因為這些耐寒的。並不願意去南方渡冬的鳥兒們的眼眶裡全是一片血紅,凍的發乾地草根是血紅的,圓圓的礫石是血紅的,一捏便碎的沙土是血紅的,便是那些鑽出洞穴的田鼠身上似乎都是血紅地。

這裡是紅山口,由草原進入大慶疆土必經的一處地方,山石盡是一片紅色。然而今天的紅並不是上天賜予的異色,而是被草原上的胡人,以及大慶的將士所染紅的。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先前將田鼠驚出洞穴,將大鳥驚天上天的震天嘶殺聲已經漸漸停歇了,只是在某些荒丘旁,還在進行著殘酷的戰鬥,一些負隅頑抗的胡族勇士們,聚成了幾個小圓。在人數十倍於自己地慶國將士們的圍攻中,拋灑著最後的鮮血。

一年前,定州大將軍,靖王世子李弘成便是在紅山口接應自草原裡逃串而出的黑騎以及範閒,當時他便奢望著能夠在這裡打一次漂漂亮亮的伏擊戰,然而胡人並不是蠢貨,從來沒有給慶軍這種機會。

若在往年,如此天寒地凍的時節,西胡無數部落,都會跟隨著王帳的那枝大旗。緩慢地躲避著寒冷的空氣,向著草原的更深處進發,一直進發到那處無法攀登的高山下方,待熬過這一年地苦寒之後,第二年的初春才會重新佈滿整片草原。

西胡極少會選擇在濃冬裡向慶國西涼路發動進攻。往年除非那些在草原內部廝殺中失勢的部族。會失心瘋一樣地試圖越境搶掠慶國屯田軍民的過冬糧食之外,從來沒有一次大的軍事行動。

但今年不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繼承了左賢王大部分牛羊勇士地胡歌大人,忽然悍然率領部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