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透過五竹的手,留給了自己。
正是霸道功訣,讓範閒的心中有一股挫敗感,他怎樣也無法進入到王道的境界。而他也學會了天一道的真氣法門,也沒有什麼質的幫助,就算四顧劍今日真的有所謂真的四顧劍傳給自己,可是又有什麼幫助呢?
葉輕眉散落在這個世上的遺澤,都已經漸漸被範閒拾了回來,再多一件,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
“葉輕眉當年在東夷城內生長成為一棵參天青樹,而我就是靠著手中的劍,獲取了在東夷城內的地位,成為她這棵大樹旁捉蟲的夥伴。”四顧劍微閉著雙眼,輕聲說道:“練不會就要繼續練,一棵樹要成長起來,哪裡是這麼容易的。”
範閒笑了笑,走到參天青樹之下,輕輕拍了拍樹幹,說道:“我不怕貪多嚼不爛,既然你一定讓我學,那我也就勉強學一下吧。”
第四十五章 一眼瞬間
閒站在大青樹下,一手撫腰,一手輕拍樹幹,嘴裡說裡透著笑意,這副模樣要多無恥,便有多無恥,整個人渾身上下似乎被劃了很多小格子,每個格子裡都寫著一個大大的賤字。
正所謂賤格。這位南慶來的年輕人,當著四顧劍的面,說話行事不止犯嫌,甚至開始犯賤起來。
一直在旁邊沉默聽著二人對話,在心裡消化著震驚,意圖捕捉機會的北齊小皇帝,看著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望著範閒嘆息說道:“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範閒回頭望了她一眼,自嘲一笑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學了天一道,你也應該知道我會霸道功訣,如果我再學了四顧劍,雖說藝多不壓身,但我總覺得我會成為一個怪物,而且說不定抹殺了將來的一切可能性…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從來不認為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愛,無緣無故的恨。”
他轉向輪椅上的四顧劍,輕聲說道:“您還是沒有放棄心中的想法,難道老傢伙們死之前,一定要給我的皇帝老子培養出一個對手來?”
四顧劍滿臉冷漠,開口說道:“你們三個人當中,我以前最不看好你,但是沒想到這兩年多時間裡,你變了很多,進步了很多,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範閒微低著頭應道:“生死之事經歷多了,總是會有所感慨的。”
他清楚四顧劍所指的三人分別是自己,海棠和王十三郎,三位最有可能接近大宗師境界的年輕人。他想了想後。接著說道:“十三應該學過,不過他都不能體悟其中真義,更何況我。”
四顧劍沒有說話,反而是北齊小皇帝微微笑了起來,對範閒說道:“如果你真地不想學。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你?”範閒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陛下還真是行事大異常人。”
小皇帝抿著薄唇一笑接道:“劍聖大人只不過是想在死後,多給慶帝找些麻煩,你總是他的私生子。只怕終究狠不下這個心來,傳給我,似乎更直接一些。”
聽著這話,便是連四顧劍也忍不住嘶聲笑了起來。說道:“想不到世上的有趣人是越來越多了。”
“好了,閒事不須提。”範閒很認真地站在四顧劍的身後,雙手輕輕扶著輪椅的後背,說道:“既然要學。就得抓緊時間,我是不是要去沐浴齋戒幾天?”
四顧劍地臉色有些怪異。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劍是用來殺人的,你就算洗一百天,可最後身上還是要染血。何必去洗?”
範閒搖了搖頭。說道:“您既然想教我。總得有個先生的模樣。”
“劍訣這個東西,你應該從他那裡學的差不多了。”四顧劍微眯著眼睛,冷漠說道:“劍就是一個死物,握著它地是手。不論你從哪個方向刺出去,斬下去,窮極變化。也不可能超出萬種之數…終究空間只有這麼大。”
範閒沉默而認真地傾聽著,小皇帝在一旁也緊緊閉著眼睛。不肯放過四顧劍的每一個字,就算她的境界不足以令她聽懂太多,可是強行記下來。北齊朝廷中總還是有許多天才絕代的高手。比如此時遠在草原之上地海棠。
“一把劍怎樣刺出去可以殺死人?這是劍法的問題。而劍法的變化總是有窮盡之時。千萬年以降,不知多少前賢高人在其間下過苦功。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再怎樣的變化,其實早就已經被人推斷出來。”
“所以劍訣從來不是最重要地環節。”四顧劍僅存的那隻手臂,平靜地放在輪椅地扶手上,緩緩撫摩著,就像在撫摩一把古劍的劍柄,“當你感受到某種境界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殺人之利劍需要你考慮的,不是怎樣去殺人,而是你…應該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