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她燉的。鴿子湯端上來,賀東辰拿著湯碗給她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柔聲道:“你最近睡眠不好,噩夢不斷,楊醫生說你氣虛,要進補。嚐嚐鴿子湯,雲姨守在廚房裡煲了一天了。”
沈存希拿起筷子的手一頓,靜靜地注視著對面這一幕,賀東辰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已經超越了兄長的職責。可是這兩個人卻看不出半分曖昧,怎麼看都讓他心裡不舒服。
再則,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噩夢不斷?依諾為什麼會噩夢不斷?
賀雪生朝賀東辰柔柔一笑,然後拿起勺子慢條斯理的喝起來,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沈存希一眼。很快,一碗湯見了底,她剛要再盛一碗,一隻大手伸過來,拿走了她手裡的碗,自動自發的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喝吧。”賀東辰目光溫柔,他從未如此寵過一個女人,就連他的妻子,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賀雪生咧了咧嘴,嬌嗔道:“哥哥,你再這麼寵著我,我這雙手就廢了。”
賀東辰只是笑,並不言語。沈存希坐在他們對面,實在膈應得厲害。賀峰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沈先生,粗茶淡飯,比不上酒店大廚,你將就著用點。”
“賀叔叔太客氣了。”沈存希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
賀雪生慢慢喝湯,突然,她的動作頓住,俏臉迅速漲紅,她連忙放下碗,差點失手打翻碗裡的湯。她驚慌失措的動作惹來三個男人的注視,賀東辰瞧出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賀雪生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有些結巴,“那個,可能是因為鴿子湯太補了,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她還不動聲色的瞪了對面的沈存希一眼,這個登徒子,他居然敢把腳伸到她腿上來。
沈存希抬頭睨著那道逃也似的嬌小身影,他薄唇微勾,扯出一抹邪肆的笑,終於不要再看他們兄妹情深的樣子了。
賀東辰微眯了眯眼睛,不難猜到賀雪生為什麼逃跑,他看著對面的男人,半晌,才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賀峰則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慢慢吃起飯來。
餐廳裡很安靜,只有進食的聲音,賀雪生一直沒有回來,賀峰叫來雲姨,讓她出去看看。賀峰望著沈存希,淡淡道:“沈先生回國是打算長期定居,還是辦完事就回去了?”
“自然是長期定居,這裡畢竟是我的根。”沈存希放下碗筷,他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禮貌的答道。
賀峰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有此決定,“法國再好,那畢竟也是背井離鄉,你能放下過去回到這裡來,是政府的榮幸。”
“賀叔叔言重了,當初離開這裡,只是因為不想觸景傷情,如今六年過去了,也是時候該回到故鄉,重振旗鼓了。”沈存希一番話說得面不紅心不跳。
賀東辰在心裡狠狠鄙視了一番,當年為情出走,如今為情迴歸,偏偏還說得如此大義凜然,真是他見過最虛偽的男人了。
“真男兒理當如是。”
沈存希剛要回話,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向賀峰父子致歉,“抱歉,我接通電話。”
沈存希起身離開,賀東辰看著他穿過客廳,向別墅外走去,他回過頭來望著父親,眸色深沉,甚至還刻意壓低聲音,“爸,沈存希是不是懷疑什麼了?”
“不是懷疑,而是篤定,看來雪生的身份瞞不住他了。”賀峰擱下筷子,蒼目裡隱含擔憂。他明白,當雪生決定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她的身份她的過去遲早會被人揭穿。
他只是擔心,擔心她還沒有做好迎接風暴的準備。
“他如此勢在必得,我很擔心雪生會再次受到傷害。”賀東辰眉宇間掩藏不住的憂心,“爸,要不您去勸勸雪生,讓她和您出國吧。”宏何協扛。
“她心裡若無淨土,走到哪裡會有淨土?”賀峰說了句很有禪意的話,“更何況她不會退縮,唉,孽緣啊!”
……
賀雪生坐在花園裡的吊椅上,小腿上麻麻的,持續發燙。她使勁搓了一陣,那股麻意還是沒有消失,她生氣的捶了幾下,恨自己的不爭氣,被他撩撥一下,就有點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宋依諾,你這麼不爭氣,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女兒?
賀雪生逼迫自己冷下心腸來,微涼的夜風驅散了她臉上的躁意,也讓她的心再度冷硬成冰。她出來得太久,再不回去爸爸和哥哥會擔心。
她跳下吊椅,沿著青石小路往別墅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