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幾萬年,真叫人不可思議。不過如今之計還是想著該怎麼離開此處,傅凜淵總算是想明白了,那位大能一直暗暗關注著他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還是先療好傷再做打算,這般想著,兩人吃了丹藥,繼續打坐恢復。
風停了,餘橙睜開眼,他吸收不了靈石裡的靈氣,只能靠丹藥恢復,好在自己是個土豪主,上品丹藥從來不缺,用不了多久一身的傷勢都好得七七八八。
等等,飛舟動了,餘橙睜大雙眼,自從五感與常人無異後,他對外界的一些資訊都失去靈敏度,好像一個普通人失去視覺,這種感覺糟糕透了,就好比現在明知道不對勁,卻察覺不到哪裡有問題。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凜淵也從打坐醒來,這次傷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沒有靈氣,只靠丹藥恢復還是太慢了,因此這次打坐的時間長了些,傷勢才恢復不到三成,外界時間流逝的速度讓他不由的一驚,傅凜淵的視線在餘橙隱約有些雪白的髮絲上,久久不曾移開眼睛。
餘橙見傅凜淵表情複雜盯著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怎麼?”
“你傷勢恢復的怎樣?”
“好多了,就是法術不能用,身上髒死了,我都想跳下去洗個澡,就怕海里又冒出什麼食人魚。”一說到這個餘橙就忍不住嘮叨個沒完,“要是現在能洗個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覺,或者在這藍天大海來點刺激的享受……”
一看某人陶醉嚮往的表情傅凜淵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無奈的搖頭,卻道:“過來,我給你束髮。”
餘橙想到某人的潔癖,有些猶豫,傅凜淵卻不由分說強勢將餘橙帶到懷裡,背對著坐在他大腿上,觸碰到染了塵土的髮梢,傅凜淵連眉都不曾皺一下,不顧體內匱乏的魔力,給餘橙施了法術,餘橙只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衣服不髒了,聞了聞自己,還有沐浴過後的清香。
“真是浪費。”餘橙抿唇,明明說著責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傅凜淵的手拂過逐漸變白的髮絲,視線落在餘橙的眼角,那裡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淺淺的皺紋,傅凜淵心頭一痛,嘴唇親在那些皺紋上。
餘橙只覺得癢癢的,他怎麼覺得傅凜淵好像有點怪怪的,是他想多了嗎?
餘橙的頭髮只長到肩頭往下一點,傅凜淵從未給別人束過發,動作明顯的生疏,好幾次扯得餘橙生疼。餘橙沒好氣的咬了傅凜淵的幾口,看到傅凜淵內疚加心疼的表情,只好扭曲著臉讓傅凜淵繼續。
大概是傅凜淵掌握了力度,這一次動作明顯溫柔許多,束好發,只見餘橙打了個哈欠,傅凜淵抓住梳子的手一緊,不動聲色的問,“困了嗎?”
餘橙又打了個哈欠,搖頭,“不知道怎麼的,明明睡了好長時間,還是覺得很想睡覺。”
傅凜淵讓餘橙躺在他大腿上,餘橙突然道:“你給我唱個小曲吧。”
傅凜淵看著餘橙明顯老態的臉,“我不會唱曲。”
“那你給我哼個搖籃曲也好。”
傅凜淵認真想了想,當真哼上一段曲子,他的聲線帶著磁性,低低的嗓音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曲子並不算好聽,或許是出自傅凜淵的口,餘橙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好聽的歌聲。
哼完小曲,傅凜淵問餘橙,“我昏迷時你給我喝的時什麼?”
“承元宗得到的泉水,北單說過不能亂用,所以也就給你用了一回,幸好還沒過期。”最後那句餘橙說得極淺,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而傅凜淵還沒失去五感又怎麼會聽不見。過期?這是什麼說法。傅凜淵沒有心思深究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傅凜淵能感受到,他的心臟跳動的緩慢起來,好似另一半的心臟已經衰老到承受不住負荷。
“不行了太困了。”餘橙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好像一下子變回普通人似的,肚子好像還有點餓,這種感覺有二十年沒體會到了,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好了,臨睡前還拉著傅凜淵的衣袖再三囑咐,“等會記得把我叫醒。”
傅凜淵深呼吸,顫抖著手拂過完全變白的長髮,他幫餘橙束的發並不整齊,還有幾縷劉海落在餘橙臉頰,那張記憶裡還是俊美無壽的臉已經蒼老了,傅凜淵的眼再次染上血紅,有水光溢位,水光似乎也染上了顏色,滴落在餘橙如雪的白髮上,像是傅凜淵眼角下的硃砂紅的刺眼。
只過了半個時辰,餘橙就醒來了,“我……好像……”餘橙吃力的吐字,呼吸也變得困難,“有些……不對勁。”他的眉彎了彎,扯開一個虛弱的笑。他的臉完全老態,臉色盡是刀刻般的皺紋,老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