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鳶本就嗜睡,長這麼大以來,除了父母已故守孝,每年除夕守歲,餘下時日裡,幾乎從未有捱到這麼晚還未見歇下過的時刻,眼下,人一走,整個屋子裡清淨了下來,紀鳶便覺得睏意上頭。
又怕那霍元擎夜裡驚喜,也不敢深睡,只敢趴在寢榻邊沿,用手心撐著下巴,眯會子。
怎知,眼睛方一闔上,睏意上湧,眼皮便漸漸發沉,不多時,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兒栽倒在床沿上。
就在她的腦袋即將要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隻結實的大掌伸了過來,穩穩地接住了她的臉。
霍元擎嗖地一下起身,跟只豹子似的,一下子竄了過來。
伸著大掌,捧著她的臉。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半點沒有之前的虛弱跟無力。
他微微伏著身子,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給她作墊,微弱柔和的燈光下,只見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睡得正香,眼下稍稍有些泛青,有些許倦意,不過神色卻極為柔和平靜,大抵是剛睡下,還稍稍有些不大安穩,只嚶嚀兩聲,然後,在霍元擎的掌心裡蹭了蹭,這才徹底安穩的睡下了。
霍元擎直勾勾的盯著紀鳶,見她面白如玉,姿容甚美,枕在他的掌心,巴掌大的地界,小臉被他的大掌擠壓得稍稍變了形,臉微微嘟著,殷虹的小嘴微微輕啟,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與白日裡那副故作賢惠、惺惺作態的姿態截然不同。
還是這樣順眼一些。
霍元擎瞧著瞧著,心下一軟,只忍不住將手伸了過去,洩憤似的,往那微微嘟起的下臉上捏了一把。
睡夢中的紀鳶輕輕地皺眉。
霍元擎挑了挑眉,隨即,緩緩將她的臉放下,放到了床沿的褥子上,然後悄然起身,來到了寢榻下,彎腰一把將人打橫著抱起,放到了寢榻之上。
一旦捱了床,紀鳶幾乎憑著本能的反應,只下意識的摟著被子朝裡滾了一圈。
霍元擎無奈的搖了搖頭,替她將被子蓋好好了,正準備拉開被子上榻,忽然間不知想起了什麼,只見眉頭緊緊皺起。
他盯著她單薄的背影瞧了一陣,恍然間便想起了這日白日夜裡所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霍元擎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緣故不知她如何忽然間便待他親近又疏遠了,看似親近了,熱情了,精心了,實則,真的在疏遠了。
而他呢?
不許她疏遠。
這般想著,霍元擎犀利的雙眼忽而微微眯起。
下一瞬,只見那霍元擎忽而下了榻,大步往屏風後的浴房走去,浴桶裡是昨夜入睡前沐浴的水,已經涼透了,霍元擎提著長腿緩緩大步邁了進去。
***
第二日一早,紀鳶是在霍元擎榻上醒來的,醒來時,已經日曬三竿了。
第163章
她一睜眼, 盯著頭頂上陌生的、明晃晃的金絲緞料錦繡幃,一下子有些緩不過神, 此時,外頭天已經透亮,不過,屋子一片靜謐, 無得半絲喧譁,比之木蘭居要清淨多了, 而床沿外的紗簾落下了,遮擋住了室外的明媚與絢爛。
寢榻內半明半暗。
紀鳶只覺得渾身燥熱得不行, 脖子稍稍咯得疼, 待緩緩緩過神來, 緩緩扭過頭去,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張放大的臉赫然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紀鳶嚇得輕輕啊了一聲, 立馬驚醒了。
這才發覺那霍元擎就躺在她身邊。
聽到她的輕呼聲,原本緊閉的雙眼緩緩開啟, 正皺眉看著她。
似乎被她給吵醒了。
頓了頓, 視線下移, 霍元擎微微怔住了, 不多時目光變得有些…諱莫如深了起來。
她愣了愣, 順著他的視線瞧去, 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側著身子捲縮著枕在了霍元擎的臂膀上, 他渾身上下不著一縷、赤身裸、體、袒胸露背,紀鳶的臉貼在他赤、裸的臂膀上,一隻手竟然還撫在了他滾燙的胸膛上,隨著他隆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兩人一時親密無間。
明顯,是她先湊過去的。
紀鳶頭皮頓時一麻,臉上、脖子上頓時嗖地一下紅了,立馬將發燙的手指收回,又立即掙扎從霍元擎身上起了,只一臉羞憤的就要立馬下榻,結果手忙腳亂間不知怎地忽然間就被絆倒了,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撲騰一下,直直往那霍元擎身上摔去。
整張臉直直砸在了往那霍元擎的胸腹間砸去,牙齒磕在了他的胸腹上,他渾身肌肉硬邦邦的,紀鳶只覺得自己的牙齒快要被磕斷了似的,疼的她直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