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緒。
紀鳶抿嘴想了想,又道:“紀鳶不願為妾,並非唯獨不願為公子之妾,實則是…”紀鳶的聲音忽然輕柔了幾分,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道:“我爹爹跟孃親他們夫妻二人一生雖短暫,卻活得肆意妄為,他們夫妻二人伉儷情深,雖無多麼顯貴,多麼富足,但是他們每天過的幸福美滿,快快樂樂,便是在臨終前,亦是走得平靜安寧,因為他們…擁有彼此,便不枉此生,而我或許從小亦是耳濡目染,亦不奢求顯貴富裕,唯願跟爹爹孃娘一樣,過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生活,公子多次救我,我或許理應當服侍公子作為報恩,可是,報恩方式千千萬萬種,紀鳶委實不願以此為報,何況,公子也並不需要,再者,公子乃是因救我而無意冒犯,紀鳶並無任何被侵犯的感覺,公子壓根無需負責,前幾日,我已跟姨母商議,待來年開春之際,紀鳶便要回山東了,希望——”
紀鳶緩緩抬眼,定定的看向霍元擎,一字一句,道:“希望公子成全。”
紀鳶目光坦率真誠,一語一眼,皆乃她心中所想,並無半句虛言,或周旋。
①②摘自百度
第116章
其實, 紀鳶年紀不大,還尚未及笄呢,打小就被打發到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偏僻小院,既沒上過學,又無人相處交流,更不像府上的幾位姑娘們,自懂事起,便請了整個大俞一等一的女夫子教學, 學規矩, 學本事,到了一定年歲,便又開始跟著太太各個府上走動長見識。
霍家的姑娘, 雖是女子,卻並不比男子差, 皆是見過世面的。
可紀鳶則不同, 她像是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 常年被困於此, 她的世界,理應只有碗口那麼大而已。
沒想到,竟會活得如此通透。
所說所言, 不像是從個小女孩嘴裡說出來的似的。
人心向來是不滿足的, 只有奢求越來越多的, 卻極少, 有人追求得如此單純、純粹。
霍元擎微微抿著嘴, 良久,沒有吭聲。
紀鳶心裡只有些緊張,她知道,她未來的一生,興許就掌握在此刻對面這名男子手裡,她的生殺大權,由對方掌控,是走是留,皆不過是對方一句話罷了。
她自問,自己是有些美貌的。
想當初,那杜衡便是三番五次、費盡心思的想要打她的注意,正因如此,她便一直小心謹慎、處處約束自己,其實,自從來到了霍家,她所見的男子,除了奴才下人,餘下的,一隻巴掌堪堪可數。
可即便如此,她依稀還是可以感受到,但凡見了她的人,多少對她是有些好奇或者興趣的,譬如,那霍家二公子。
若是,此番境遇,落在了大公子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手裡,或許,她皆在劫難逃。
可紀鳶運氣好,對方是霍元擎。
對方並不是個好女色之徒,且他性子冷淡,兩人歲數相差這麼多,他應該不會對自己有興趣。
紀鳶心裡其實是稍稍有些把握的。
因此,才會在對方並未曾表態的情況下,她便已經暗自在籌謀回山東事宜了。
原本心裡有些計較,可此刻,眼下,見對方一言未發,遲遲未見表態,紀鳶心裡不免便又是一緊。
***
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給跳出來了。
紀鳶額頭都快要冒汗了。
只覺得此刻無比煎熬折磨,就跟在打心理戰爭似的。
等了好一陣,紀鳶只覺得內心防線快要一點一點崩塌,正在此時,忽而靈機一動。
下一瞬,只見紀鳶忽又起身,緩緩來到那小樹樁前,彎腰,雙手小心翼翼的將托盤上剩餘兩盞茶其中的一盞給端了起來,隨即,重新走到那霍元擎跟前,有些討好似的,低眉赦目,恭恭敬敬的遞到了他的跟前,再次輕聲道:“紀鳶便在此…謝過公子了。”
不有一招,叫先發制人麼?
她都已經謝過了,對方,總不至於不領情吧?
果然,此舉過後,只見那霍元擎看著紀鳶手裡的茶杯,又半眯著眼看了看紀鳶,少頃,方才一臉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如此,如你所願。”
嘴上這般說著,但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茶杯。
沒有領她的情?
然而紀鳶卻壓根沒有在意到這些小節,滿心滿腦,只有他出口的那句話。
果真是…應下了。
心裡悄然鬆了一口氣。
心裡有些激動、過了好半晌,紀鳶強自壓下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