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達朱由檢。
十月二十七日,朱由檢在乾清宮召見魏忠賢。
“陛下?”魏忠賢到了乾清宮以後,感覺氣氛不對,朱由檢端坐在桃木椅子上,臉上一表情都沒有。
朱由檢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側首出現太監曹化純。
曹化純沒有像往常一樣,對魏忠賢諂媚著躬身俯首,他身體站得筆挺,從袖中抽出錢嘉徵的奏章,一口氣宣讀完畢。
魏忠賢震恐傷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反反覆覆只是一句話:“老奴冤枉,老奴冤枉……”
朱由檢等魏忠賢的眼淚快要流乾了,這才緩緩出言:“忠賢,前幾天多人彈劾你,朕還不信,所有的奏章都是留中不發,沒想到呀沒想到……忠賢,這十款罪狀,內中可能有不實之處,但你捫心自問,內中就沒有一兩款屬實?這哪一款罪狀,都夠你抄家滅族呀!”
“……”
“忠賢呀!虧先帝和朕那麼信任你,將奏章這種大事讓你處置,將玉璽這種神器讓你主管。”朱由檢的右手有節奏地拍打桌面,差就和魏忠賢一樣涕淚橫流了,“忠賢呀!你有負先帝,有負朕呀!”
魏忠賢偷看朱由檢,知道眼淚在朱由檢面前再次失靈,“陛下,老奴萬死,老奴請求陛下看在老奴對先帝、對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老奴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陛下為老奴做主。”
朱由檢從懷中掏出白綢錦帕,偷偷抹了一把眼淚:“人眾言畏!忠賢,他們會放過你嗎?”
“陛下,老奴願為先帝守靈。”魏忠賢叩頭如搗蔥,現在情況危急,先保住性命再說。
“守靈?”朱由檢顧不上流淚了,“對,為先帝守靈,忠賢,你去白虎殿,抱好先帝的靈位,有先帝的靈位在,他們誰也動不了你。”
“老奴叩謝陛下聖恩。”魏忠賢哭哭啼啼,離開了乾清宮。
朱由檢立即喚來柳林:“告訴周文啟,每天十二個時辰,給朕盯緊魏忠賢。
十月二十八日,魏忠賢上疏,辭去一切爵位職位,自願去白虎殿,為先帝守靈。
朱由檢立即應允,著他速去白虎殿。
京師的高檔酒館青樓茶肆,再次熱鬧起來,特別是青樓,頭牌姑娘身價暴增,幾乎一夜翻番。
老鴇們一個個心花怒放,為了賺取更多白花花的銀子,她們別出心裁,凡是有姿色的姑娘,客人都要參與競拍,以每個時辰計算,出價高者得之。
京師最昂貴的天然居酒家,一個密閉的雅間。
八樣精緻茶,四個簡裝貴人。
一名頭戴紗巾、年過六旬、面目精緻的儒生,在四人中,他的年齡不是最大,卻是坐了上首。他率先發言:“我等好好合計合計,陛下是否對魏閹下手?”
“我看未必,陛下真要下手,為何讓魏閹避居白虎殿?抱著先帝的靈位,我等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乾著急。”六旬儒生左首的一位長髯老者,顯得比較著急。
“難道陛下真要保魏閹一命?魏閹一旦留得性命,只怕以後還會興風作浪,始終是我等大患。”六旬儒生的右首,是一位面色紅潤、年約七旬、相貌威嚴的老者,他顯得有悲觀。
“只要魏閹交出權力,從此退出朝堂,安心白虎殿,饒他一命,又有何妨?”下首的大臉盤男子身量不高,但過於肥胖,整個上身就像一個水桶,不知道腰帶能否掛得住。
“不然,除惡務盡,薛大人過於仁慈了,須知死灰尚能復燃。”威嚴老者面色更加嚴峻,彷彿坐在他身邊的就是魏忠賢。
“劉大人說的是,魏閹在全國有多少生祠,誰說得清?大明朝堂、地方又有多少魏閹的黨羽?如果不能將魏閹連根拔除,我輩豈能興起?”六旬儒生眼中盡是痛恨,但語氣倒還和緩。
薛鳳翔被兩人駁斥,心中不快,“那怎麼辦?難道我們連陛下都要反對?”
“若是陛下一味包庇魏閹,我等就聯名上疏,讓陛下下罪己詔。”劉榮嗣的表情更加威嚴。
“劉大人,你瘋了?陛下少年心性,你如此不給臉面,難保不將事情弄糟。一旦禍水引到你的頭上,那時魏閹黨羽揪住你不放,魏閹剛好能躲過風頭。”王永光已是東林黨實際上的領袖,他的表態,讓劉榮嗣蔫了下去。
但劉榮嗣口上還是不服:“不如此,又怎能送魏閹上斷頭臺?”
“劉大人別急,且相機而動。一旦有機會,我們立即群起上疏,管教那魏閹難得保全。”李起元見事情要僵,趕緊出來解圍。
“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