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抬老李回來。”小船上兩人空手縱將過來,溫青只是冷笑,並不理會,讓兩人將右膀被削之人抬了回去,不久跌在江中那人也溼淋淋的爬上小船。沙老大叫道:“我們龍游幫和你石樑派素來河水不犯井水。我們當家的衝著你五祖面子,不來跟你為難,可別當我們是好惹的。”袁承志聽他提到石樑派,心中一凜:“那天到華山來的張春九,不是自稱石樑派麼?”
溫青道:“你別向我賣好,打不過,想軟求麼?”沙老大怒道:“你到底按不按江湖上的規矩辦事?”溫青冷笑道:“我愛怎樣就怎樣,偏有這許多廢話?”沙老大道:“咱們話說在先,我們龍游幫已盡到了禮數,跟你好說好話,只盼雙方不傷了和氣。你五祖可不能再說我們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袁承志聽他口氣,似乎對溫青的一個甚麼五祖很是忌憚。溫青笑道:“憑你這點玩藝兒,就能欺得了我麼?”袁承志聽雙方越說越僵,知道定要動手,從兩邊言語中聽來,似是龍游幫想劫一批黃金,卻給溫青中間殺出來挾手奪了去,龍游幫不服氣,趕上來要分一半贓。溫青上船時身子如此沉重,想來包裹中就藏著這二千兩黃金了。心想兩邊都非正人,自己裝作不會武功,只袖手旁觀便是。沙老大大聲呼喝,手握一柄潑風大環刀,躍上船來,十多名大漢跟著紛紛躍過,站在他身後。沙老大一抱拳,說道:“你石樑派武功號稱獨步江南,今日姓沙的領教閣下高招!”溫青哼了一聲道:“是你一人和我打呢,還是你們大夥兒齊上?”沙老大怒道:“你也太瞧不起人啦!你船上還有甚麼朋友請他出來作個見證,別讓江湖上朋友說姓沙的不要臉。”他掉頭對著艙口,說道:“叫艙裡的朋友出來吧!”兩名大漢走進艙去,對袁承志和龍德鄰道:“我們大哥要你們出去。”龍德鄰全身發抖,不敢作聲。袁承志道:“他們要打架,只不過叫咱們作個見證,沒甚麼要緊。出去吧。”拉著他手,走上船頭。溫青似乎等得不耐煩了,不讓沙老大再交待甚麼場面話,冷笑道:“你定要出醜,可莫怪我手辣,進招。”刷刷兩劍,分刺對方左肩右膀。沙老大身材魁梧,身法卻頗為靈動,潑風刀一招“鐵牛頂頸”,反轉刀背,向溫青砸來,這一招既避來劍,又攻敵人,可是手下留情,只以刀背砸打。溫青叱道:“有甚麼本事,一古腦兒的都抖出來吧,我可不領你情。”口中說著,手上長劍連攻數招。
沙老大微一疏神,嗤的一聲,肩頭衣服被刺破了一片,肩頭也割傷了一道口子,他嘰哩咕嚕的罵了幾句,一柄潑風刀施展開來,狠砍狠殺,招招狠毒。溫青劍走輕靈,盤旋來去,長劍青光閃爍,已把對方全身裹住。
袁承志看兩人拆了數招,已知溫青武功遠在沙老大之上。沙老大刀沉力勁,看來倒是十分威猛,但刀法失之呆滯。溫青以巧降力,時候稍長,沙老大額頭見汗,呼吸漸粗,身法已不如初戰時的矯捷。刀光劍彩中只聽得溫青一聲呼叱,沙老大腿上中劍。他臉色大變,縱出三步,右手一揚,三枚透骨釘打了過來。溫青揚劍打飛兩枚,另一枚側身避過。他打飛的兩枚透骨釘中,有一枚突向袁承志當胸飛去。
溫青驚呼一聲,心想這一次要錯傷旁人。哪知袁承志伸出左手,只用兩根手指,便輕輕巧巧的將那枚透骨釘拈住了。沙老大帶來的大漢中多人手執火把,將船頭照得明晃晃地有如白晝,溫青瞧得清楚,不禁一怔:“這手功夫可俊得很哪!原來他武功著實了得。”沙老大見溫青注視著袁承志,面露驚愕之色,乘他不備,又是三枚透骨釘射了過去。
袁承志急叫:“溫兄,留神!”
溫青急忙轉過頭來,只見三枚透骨釘距身已不過三尺,若不是得他及時呼叫,至多躲得過一枚,下面兩枚卻萬萬躲避不開,急忙側頭讓過了一枚,揮劍擊飛了另外兩枚,轉身向袁承志點頭示謝,挺起長劍,向沙老大直刺過去。沙老大一擊不中,早已有備,提起潑風刀一輪猛砍。溫青恨他歹毒,出手盡是殺著。拆了數招,沙老大右膀中劍,嗆啷啷一響,潑風刀跌落船板。溫青搶上一步,揮劍將他右腿砍下。沙老大長聲慘叫,暈了過去,他手下眾人大驚,擁上相救。溫青掌劈劍刺,登時打死了七八人。
袁承志看著不忍,說道:“溫大哥,饒了他們吧!”溫青毫不理會,繼續刺殺,又傷了兩人。餘人見他兇悍,紛紛跳江逃命。溫青順手一劍,割下沙老大的首級,跟著兩腳,把他首級和屍身都踢入江中。
袁承志心下不快,暗想你既已得勝,何必如此心狠手辣,轉頭看龍德鄰時,他早已嚇得全身癱軟,動彈不得。跳入江中的龍游幫眾紛紛爬上小船,搖動船櫓,如飛般向下遊逃去。袁承志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