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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回來路上,周林堅持開車,春來頭一回見他開車如此快速。他本想請假去車友那兒看看能不能為桂花和任清借錢,見周林情緒反常,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第二天,女人回來了。當時周林在一旁看春來洗車,女人欣喜若狂地撲到周林身上,說,我一口咬定那東西不是我的,他們拿我也沒有辦法。周林把眼一瞪,女人立即停止了說笑,像犯錯的孩子跟在周林身後走進別墅去了。

這女人和周林是什麼關係?春來給周林開車,光臨這棟別墅,如此豔麗的女人不下十個。對於這些女人,春來連姓名都不得知,周林叫他去接就去接,叫他去送就去送。周林曾警告春來,你的工作就是把握方向盤,你的視野範圍就是車庫、公路和紅綠燈,你的朋友就是別墅門口鐵籠裡的那條狼狗,其他的什麼也別問,問了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春來知道其中的利害,自然循規蹈矩。前幾天,報紙上不是登載歹徒為了殺人滅口,把無意中闖入賊窩的踢球男孩活活掐死了嗎?

春來沒事躺在車內睡覺,或者看書,每月不菲的工資,說起來倒也輕鬆划算。端誰的碗屬誰管,他不能自己跟自己找麻煩。春來心裡空蕩蕩的,睜眼閉眼總是見到田雪,是該回去看看田雪了。可眼下又趕上桂花和任清兩檔子難事,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幫助他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他們是患難與共的朋友,誰有過不去的坎,都會讓他心裡痛苦不安。如果沒有田雪,他早答應桂花結為夫妻了。

春來想著心事,周林開啟車門上來,不冷不熱地看著他,問,愁雲密佈,誰欠你幾百萬似的,有什麼難事?春來沒有避諱周林,說了事情的原委,並請假去借錢。周林聽後目光青冷,凝眉皺額,說,這個難處沒有奇蹟解決不了,現在是失信的年代,借錢那麼難,誰也不會把那麼多錢借給你,除非你把自己賣了。

春來苦笑說,你真會開玩笑,咱又不是明星明模,白給都不要。周林一本正經地說,包括自己的靈魂,有時還要乾點違規、甚至與法律沾邊的事。春來明白周林的意思,說,違法的事我不幹。周林說,現在大家都在跑步向“錢”,商場、官場混為一談,權變錢,錢買權,權錢成了等號兄弟,幹公家的事,想的卻是個人的小利益,人只要一貪什麼事都好辦。眼下各行各業管理混亂,造假偷稅成風,水至清則無魚,不隨波逐流賺不了大錢,二十萬,擺地攤的恐怕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錢。春來問都做些什麼?周林說,什麼都做,哪樣賺錢做哪。這個你別多問,一切聽從“主”的安排,當哥的說句很少說的實在話,江湖險惡,處處陷阱,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記住,這話我也只有對你說。

春來雖然有些疑慮,為解燃眉之急他想試試,問,你說的“主”是誰?周林雙肩一聳,說,我也不知道,早些年,他用書信跟我聯絡,搞得像個地下工作者;這幾年網路發達,他熱衷於保密性較強的電子信箱,還是少不了個“信”字,我猜測“主”在“信”方面受過剌激,連電話都不用,防範很嚴啊。我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別說住在什麼地方了。春來心裡一橫,盯著周林的雙眼問,方貴是誰?周林泰然自若地哈哈一笑,說,回家一趟知道的不少啊,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方貴絕不是我們的“主”,他只是“主”腳邊的一條狗,和我們沒什麼兩樣,只是分工不同而已。當哥的再給你透露一點內幕,方貴只是一個化名,他在家鄉的女人都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春來吃驚地瞪大雙眼,說,這不可能吧?周林哈哈一陣大笑說,現代科技無所不能,他和女人*都是戴著模擬面具。

這太可怕了,連田雪都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春來感覺自己一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周林似乎發覺自己說過了頭,不耐煩地說,痛快點,你如果願意,我可以為你牽線搭橋。春來仍有所疑慮地說,我們不是反動會道門或者黑社會組織吧?周林表情嚴肅地說,看你想哪去了?給你明說了吧,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舊社會有官辦資產階級,現在有權錢交易,他們喝稠的咱喝稀的,他們吃肉咱啃骨頭,掙錢的不出力,出力的不掙錢,這世界就這麼一回事。春來答應了周林,但從此便有了身心分離的感覺。

周林把一張二十萬的存摺交給春來,說,從今往後你就是公司的一名正式員工了。你是我的下線,“主”讓我把誓言授於你,一切行動照誓言約束自己,否則將會招致殺身之禍,切記,切記。

周林扔給春來一個信封,像個佛家子弟閉目打坐,口中唸唸有詞,正是春來看到的信封內列印的黑體字內容: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軍令如山,不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