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一千,小心軍隊安全。”張大少爺陰陰的說道:“貨物讓韃靼兵帶走,如果能抓到幾個活口,就交給範永鬥拷問口供。”
有了一千明軍士兵的幫助,范家商隊馬上又掉頭殺向了被搶現場,可是阿拉善額魯特部落的騎兵早已跑得遠了,明軍又是步騎混雜,機動力遠不如韃靼騎兵,再加上明軍士兵得過暗示不用太過賣命,所以明軍軍隊雖然裝模作樣的追殺出了三十多里,卻還是讓阿拉善額魯特部落的軍隊帶著貨物溜之大吉。追到分水嶺的時候,帶隊的楊海傳也說什麼都不肯追了,“收兵,收兵,全軍掉頭,回馬蘭峪。”
“怎麼不追了?”發現隊伍停下,範永鬥趕緊衝到楊海傳面前質問。楊海傳指指已經爬過山頂的太陽,苦笑道:“範掌櫃的,辰時都已經過了,弟兄們一個晚上水米未進,身上就帶了一點乾糧,要是再追下去,中了韃靼騎兵的埋伏,我這一千多號人可就回不去了。”
“可我的貨怎麼辦?”範永鬥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吼道。楊海傳一聳肩膀,答道:“這不能問我,範大掌櫃的應該去為付公公,對了,也不能問付公公,範大掌櫃的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什麼?”範永鬥當場就要發作。還好,這時候一隊明軍騎兵斥候衝了回來,將一個全身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韃靼騎兵扔到面前,稟報道:“啟稟楊將軍,我們抓到了一個戰馬受傷落單的韃靼兵。”
“我們的人傷到沒有?”楊海傳更關心還是這點。明軍斥候答道:“有一個弟兄被他砍了一刀,好在傷得不重,已經包紮了。”楊海傳鬆了口氣,這才轉向範永鬥說道:“範掌櫃的,還好,給你抓到了一個活口,貨物的去向,還有什麼人在幕後主使,你自己去拷問吧。告辭,我們得先走了。”
“收兵,收兵,回關!”吶喊聲中,千餘名明軍士兵掉頭列隊,跟著楊海傳的旗幟揚長而去,留下範永鬥和幾百個范家商號的夥計在原地發呆。滿懷怨毒的看看遠去的明軍隊伍,再咬牙切齒的看看被捆成粽子一般的韃靼騎兵俘虜,範永鬥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帶上俘虜,回張家口!查出來背後是誰搞的鬼,老子滅他滿門!”
……
先不說張大少爺和付之一等一夥奸商在馬蘭峪關口裡笑得嘴都合不攏的分銀子,單說范家商號帶著俘虜輾轉返回張家口,路上,範永鬥便迫不及待的向俘虜拷問口供。還好,那個俘虜捱了十幾馬鞭後很快就吐露了實話——貨物千真萬確是阿拉善額魯特部落的騎兵劫走的,而指使人則是範永鬥在生意上的仇敵,王登庫的侄子王國華!
再往細問時,範永鬥這才知道,原來阿拉善額魯特部落因為本宗部落遠隔千里,時常被大明軍隊和林丹汗的軍隊輪流欺負,科爾沁草原上勢力最大的奧巴部落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小部落,水草肥美的草原常常被其他蒙古部落搶走,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就算想買些走私物資也沒有多的銀子和牛羊交換——也只有王登庫那種錙銖必較的老摳願意和阿拉善額部落打交道,那怕一匹馬一頭牛都可以直接和王家商號交易,所以八大漢奸商號中,反倒只有實力比較弱小的王登庫和阿拉善額部落的關係最好。這次王登庫的侄子王國華給阿拉善額部落開出了五千兩銀子和五千石糧食的高價,窮得快當褲子的阿拉善額部落當然樂意效力,所以這才有了夜間劫貨的一幕。
“王老摳,你狠!”面對這個口供,範永鬥差點沒氣暈過去,捶胸頓足的咆哮道:“老子花了將近三十萬兩銀子種桃子,你一伸手就把桃子給摘走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大掌櫃的,報仇吧!”同樣氣得七竅生煙的陳大並吼道:“回到張家口,馬上動員所有人,把王老摳的全家給滅了!”
“啪!”範永鬥狠狠一記耳光抽在陳大並臉上,鐵青著臉吼道:“在張家口報仇?你當宣府的蠻子軍隊都是擺設?王老摳又搭上了張好古小蠻子這條線,魏老太監張張嘴,剛剛在宣府給魏老太監建了一座生祠的宣府巡撫秦士文馬上就能帶著蠻子軍隊把我們給滅了!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夥計?”
“那……,那在關外收拾王老摳。”陳大並捂著紅腫的臉說道:“反正王老摳在關外的線,我們都知道,派人把他的商隊一個個全給滅了!”
範永鬥努力冷靜思考,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不行,這樣做太慢了!既然五百多支新式火槍落到了王老摳手裡,那麼不管是努兒哈赤大汗和代善大貝勒,還是科爾沁的土謝圖汗奧巴和四貝勒,都肯定會把他當成座上賓,刻意籠絡。等到那時候,王老摳就坐大成了老虎的屁股,我們要是對他的商隊下手,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