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的女人有關,更沒有接到這個叫“胡花榮”女人的報案記錄。吳山又找到醫院,當年,胡花榮的父親就是在這個醫院的外科門診罵他“不是東西”,說他用卑劣的手段將他的女兒騙到手。吳山要他拿出證據,老頭指著過道里一個懷孕的婦女說:“她那個樣子就是證據!我告訴你,無論你們準備以什麼方式結婚,我現在不會同意,以後也不會,永遠不會!”
想到這裡,吳山痛苦地搖搖頭,一步一步爬上五樓,敲開院長的房門。
十分鐘後,院部主任抱來一疊人員花名冊,在“胡花榮”一欄裡記載她的辭職日期以及一張申請表的頁碼,在吳山的強烈要求下,主任找出那張申請表。
填寫的理由相當充分,可字跡並不是胡花榮的,院長說經常有人代為書寫,這並不奇怪。於是吳山又提到了那個在孫子出生後才勉強承認他們婚姻關係的岳父大人,院長皺了皺眉,對吳山的強調不以為然,他告訴他現在的院長已經換了一茬,上一茬的事,他並不清楚。最後,院長說如果沒別的事,他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恕不奉陪。
任何有記錄在案的官方機構都沒有一個叫“胡花榮”的女人,吳山最後只能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了。兩年後,想不到在這個偶然的時間再一次看到那個名字。吳山馬上撥通了那個電話。
“您好,這裡是‘迷春樓’,先生需要什麼服務?”電話裡傳來一個小姐嬌滴滴的聲音。
“我想……打聽一下,有一個……叫胡花榮的……小姐嗎?”
“您要胡小姐,請稍等。”過了一會,電話那頭說:“對不起,先生,胡小姐正在接客。”
胡花榮該還會接客吧,吳山想,硬著頭皮問了迷春院的地址。在“三家巷”吃了兩碗餛飩後,吳山雙手插在褲兜裡,四處打量著往“迷春院”走去。
“迷春院”的老鴇是一個30來歲的婦女,南方口音,一身職業裝,看到吳山進來,禮節性地點了點頭。
“我來找一個叫‘胡花榮’的女人。”吳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報紙,放在老鴇的辦公桌上。
“一般來說,你這種客人我們這裡不願意接待……”女人展開報紙,看了看,又把它遞給吳山。
“可是,她……是我老婆呀。”吳山膽怯地看了她一眼,握緊的掌心裡汗津津的。
“你確定?”
吳山緊張地嚥著唾沫,沒吭聲。女人看了看他,自嘲地笑笑,喊來一個叫“西子”的當班小姐。
“這裡當班的,有一個‘胡花榮’的嗎?”
“沒有吧。”
“吳先生那裡有一張報紙,你拿來看看,看明白了再說。”
看了一會,西子小姐說:“我看明白了,可是,我們這裡沒這個人,就是姓胡的也沒幾個。”
“這樣吧,”女人遠遠地望著吳山說,“你跟這位小姐把所有姓胡的服務生找出來,是你的老婆,只要合同期滿,你隨時可以帶她回家。”
吳山說了聲謝謝,走了出去。
整整一個下午,西子帶著吳山找遍了“迷春院”所有的套房,包括沐浴中心和酒吧,可是都沒有。
“就是在這兒,你也不認識。”在酒巴前臺,西子累了,叫了一瓶啤酒,自己倒了半杯,仰臉喝了一口,把另一杯遞給吳山,“這裡的小姐,每三天做一次整容,你三天前認識的小姐,今晚你就認不得了,別說你,我在這裡工作了兩年,除了老闆和我的男友,其他人一個都認不得。”
“那你們怎麼管理呢?”
“看上去,這個地方很大,很氣派,那是表面的,任何人在合同規定的期限內絕不允許擅自離開,即使合同到期了,老闆也會想方設法讓你留下來,讓你一輩子都得呆在這裡,替他們賺錢。一旦入了虎口,脫身就難了。”說到這裡,西子嘆了口氣,一副傷心模樣。“每個服務生的右臂都被植入一塊米粒大小的晶片,那裡面儲存著你的初始資訊和密碼,沒有他們的解密程式,任何人都不可能離開這裡。”
“右臂?”吳山看了看西子的胳膊。
“就是這兒,”西子翻轉右臂說,“就像接種‘天花疫苗’。”
“不能挖出來嗎?”吳山假設性地問。
“晶片會自動開啟藏在它裡面的氰化物,他們說‘只需10秒鐘’,如果不想死的話,守時工作吧。”西子說完,一口乾了杯裡剩下的啤酒,把一枚硬幣拋到吧檯後一個小夥子手裡。
“他叫‘紅蘿蔔’,我的男朋友。”西子說著,跟小夥子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