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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出來,只伸出一條光胳膊拽向桂。向桂先把兩條光腿伸進被窩,又褪下大襖,往下一溜也溜到被窩底兒。大花瓣兒早拿頭頂住了向桂的小肚子,頂得向桂直笑。向桂說:“別鬧了,這糖擔兒誤了咱倆多少事呀。”大花瓣兒說:“也不能這麼說。這花地裡離了糖擔兒,還叫個什麼花地,幹碴碴的。”向桂說:“也是。”向桂說著“也是”,大花瓣兒就去摸索向桂。向桂迎著大花瓣兒說:“你剛說花地裡離了糖擔兒就幹碴碴的,怎麼糖擔兒一走你就幹碴碴地亂摸呀。”大花瓣兒就說:“你不是嫌糖擔兒誤了咱倆的事呀,還不快點兒。”說完一骨碌先壓住了向桂。向桂只覺得今天大花瓣兒的身上格外光滑,心裡說,我操,這女人身上像綢緞一樣,要不說招人哪。他摩挲著大花瓣身上該摸的地方,又辦了該辦的事。

後半夜了,曠野裡的糖鑼還在敲打,聲音聽起來更加悠遠。向桂和大花瓣兒睡了一小覺,醒了。大花瓣兒睜開眼沒深沒淺地問向桂:“你哥哥眼下是個什麼官?”向桂說:“這有你什麼事?”大花瓣兒說:“怎麼也不管恁家的事呀。”向桂說:“你這是什麼話,沒有我哥哥,就沒有這花地,這窩棚,我也給不起你花,你就只能吃人家的兔子肉。”大花瓣兒說:“哎,打人不打臉,誰稀罕他那一隻死兔子,那是他自己扔進來的。你問問西貝小治知道我身上什麼樣,他要說對一樣兒,我就跳井去。”向桂說:“你還鑽過他的窩棚。”大花瓣兒說:“鑽是鑽過,就是穿著衣裳跟他摟會兒,他身上羶,有死兔子味兒。”向桂說:“就算是吧,那,還有別人嗎?”大花瓣兒說:“這你就別管了,我又不是你媳婦。我剛才說你哥哥不管家,就是說你媳婦的事。你娶媳婦,怎麼你哥哥也不替你相相,怎麼什麼模樣的人都能走進你向家。”

大花瓣兒一提向桂的媳婦,向桂不再說話了,他覺得大花瓣兒點到了他的疼處。向桂結婚幾年了,喜事辦得倒不小,可媳婦一下轎向桂才看見是個醜人:一副肉大身沉的長相,耳朵還背,說話甕聲甕氣,帶著男人腔。向桂經常不上她的炕。

大花瓣兒看向桂不說話了,就說:“咳,我也別揭你的禿瘡了,說得你垂頭喪氣的,剛才還歡歡喜喜的。來吧,上來吧,再高興一會兒,也不早了。”說著就把向桂往自己身上搬。向桂不動。大花瓣兒說:“要不我上去吧,誰叫我傷著你了呢。”大花瓣兒騎在向桂身上,抓住他的陽物就往自己的陰處掖,掖不進來,就說:“看這敗興勁兒,生是怨我的過。我走吧,趕明兒你再娶一房吧,下處來了不少拾花的,我給你挑挑,說不定哪天就給你領一個來,就怕你講門戶。”

大花瓣兒一提下處,向桂倒打起點精神了。他把大花瓣從身上挪下來說:“今年下處來了多少人?”大花瓣兒說:“十幾口子。”向桂說:“還在禿老四家起夥?”大花瓣兒說:“是哩。”向桂說:“趕明兒我倒想見識見識哩。”

大花瓣兒邊和向桂說話邊穿衣裳,她穿好棉襖,穿上褲子,不繫褲腰帶就鑽出窩棚去撒尿。她找了一個棉花壟蹲下來,尿滋在乾花葉上豁啷啷直響。向桂聽著響聲也鑽出來說:“我藏了點好花,專給你留著呢,怕別人瞎抓撓。”他說著把一條小壟溝指給大花瓣兒,小壟溝上蓋著一塊席片。大花瓣兒繫好褲子,掀開席片,下面的洋花白花花。她攤開一個包袱皮,摁了半包袱花,扭頭問向桂:“你不嫌我抓得多吧?”向桂說:“哪兒的話,一星半點兒的,你還能抓窮了我。”後半夜的月光格外亮,大花瓣兒彎腰抓花,向桂就著月光看大花瓣兒撅著的大屁股,大花瓣兒的屁股又圓又瓷實。他想,大花瓣兒,誰給她起的外號?真不凡。大花瓣兒,準是指她那個地方吧。大花瓣兒一彎腰撅屁股,那個地方隔著褲子彷彿還忽隱忽現,向桂覺得。

大花瓣兒說話算數,隔了兩天真給向桂領來一個拾花的。她熟練地掀開向桂的窩棚說:“來,把燈擰亮點兒,好好看看。”

向桂窩棚裡點著罩子燈,他學著侄子向文成擦燈罩,把燈罩擦得也很亮。燈光從窩棚的縫縫隙隙裡溢位來,招著人。向桂不願寂寞。

大花瓣兒進到窩棚盤腿就坐,被她領來的人雙腿一跪,侷促不安地跪在了向桂的褥子上。向桂把燈再往亮處擰擰,也歪坐起來,假裝只跟大花瓣兒搭腔,其實他已經看清了來人。這是個小妮兒,以向桂的眼光看,也許十五,也許十六。她的小臉黃白色,尖下巴上有個小疤拉,像個瓜子;頭髮又細又軟,剪過的劉海兒很不規矩。她的眼球不黑,像是發灰,又像發黃。一件二紅的粗布棉襖,罩住偏瘦的上半身,袖口上沾著油漬。一條小棉褲倒很新,藍底兒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