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決的疑案。他沒有任何成果能夠證明當時選擇的正確。
好比那個孩子。誰知道當他慢慢長大,有一天翻起來那堆畫畫的本子,是感慨,還是懷念?或是一場笑話?
但無論如何,陳蘇木認命的將一個念頭植入了自己的大腦:先畫著吧。在一切都不清楚的時候,重要的是有件事情可做。
於是拋卻了目的性,只想給自己培養一個習慣。在這樣隨意的狀態下,每天畫一點竟然被堅持了下來。好比捏筷子和騎腳踏車一般,時隔多年,他的手指仍沒有忘記當年的感覺,筆尖在紙上摩擦的節奏讓他心底湧動著浮雲般的感動。
謝沉鉤終於成功的搞定沈回舟,結束通話電話回來跟關老師商量調版。老關指指牆上的掛鐘說:“去點買餃子來吃,我們都陪你加班呢。”
謝沉鉤不理會,屈指敲著螢幕道:“你現在做的可不是我的版。”
老關鬍子一翹,“策劃部的特刊是有錢發的,你的版你給我發錢?”
謝沉鉤淡淡瞥他一眼,伸手就關了老關的華光開啟的頁面,“做我的。”
老關將那隻搭在滑鼠上的爪子拍開,“圖沒到我怎麼做?”
“圖很快,先做文字。”
“先到咸陽~~~為王上~~~”老關撒手不幹,眯著眼睛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謝沉鉤無語問蒼天,站起身在原地兜兜轉了兩圈,從褲兜裡摸出手機,調出號碼就扔出去三個字:“沈回舟。”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這廝沉得如水的臉上隱約有些火氣。
關宇無奈的笑著搖搖頭,還是將深觀估摸著調了大概出來,敲敲桌子道:“去出樣吧。”
謝沉鉤徑自走到打樣機前,拽著上面散亂的廢樣往旁邊一扔,將自己的版樣調出來開始列印。
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廢樣裡有一角鮮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那張紙抽出來,原來是一張廢樣的背面,空白的紙上用紅圓珠筆塗抹著一副奇怪的畫,看著並未畫完,畫的人彷彿畫得很急,但又不知何故,上面又自暴自棄的壓了個歪斜的叉叉。
他盯著這血流滿地似的草稿,狹長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這誰搞的?”他沉聲問道
排版室裡幾個人早已對這種山雨欲來的質問有了極大的免疫能力,見怪不怪的回頭看了看,表示不明真相。
“誰畫的叉?”謝沉鉤揚起手裡的畫。
叉……
這個關鍵詞喚醒了蹲在角落裡待機的陳蘇木。他驚奇的看著這位傳說中的佐羅,瘦削修長的人繃著一張書生臉,顯而易見的壓著一絲怒意。他估摸著可能是自己畫的那個叉觸犯了佐羅的尊嚴,再不出來自首,估計那點怒意就會燒成熊熊烈火。
思前想後一番,他視死如歸的站了起來。
“我。”他舉了舉手。
謝沉鉤聞言轉身,陳蘇木頓時覺得自己成為被獅子盯住的羚羊。
“誰讓你畫叉的?”謝沉鉤面無表情的瞪著他,丟了一句話出來,音量不大,卻十分逼人。
陳蘇木死到臨頭啥也不顧了,頂了一句:“那是廢樣。”
謝沉鉤難得被人噎一回,蹙起眉頭,“這跟廢樣有什麼關係?”
陳蘇木繼續抖包袱:“難道你要廢樣糊牆?”
這句話出來,一旁的關老爺和張姐都抖了兩抖。
謝沉鉤覺得自己從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人(其實你上午見過……),自己的腦電波簡直無法與這個人搭成統一頻率。怒氣積到盛處反而趨於冷靜,他乾脆不理會這毫無含金量的頂撞,摸出手機給沈回舟撥了個電話:“你別畫了,我這裡有東西。”
電話裡貌似頗為驚訝,爾後謝沉鉤抿了抿嘴角,又淡淡追了一句:“幫我處理個圖算了。”
就連陳蘇木都聽到了電話裡傳來的那句鏗鏘有力的:“你!妹!”
接下來,陳蘇木目瞪口呆的看見謝沉鉤揣著那張廢樣流星趕月般的走了。片刻後回來,坐在老關桌邊,盯著螢幕說,“再等半個小時,圖好了就交版。”
關宇對這一幕早已麻木,翻了個白眼說,“餃子——”
謝沉鉤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彷彿給折騰出了解放區的天,看著方才還差點被自己K。O。的羚羊,垂了眼角溫聲笑道,“你是新來的實習生?”
“謝老師,我是陳蘇木。”羚羊的角很硬。
“陳蘇木?”謝沉鉤半坐在桌子上,有些茫然,“新來的?”他扭頭問關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