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人看熱鬧,附近的河工、槓力、商人、小販,都加入了看熱鬧的人群。
有些大膽的,還拿著撓鉤幫著這些練勇,從河道里撈起浮屍,斬掉腦袋焚燒屍體,圍觀的這些人,有不少吃過水匪的虧,適應了之後,完全把河道上的殺戮,當做了一場大戲看的津津有味。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混雜在人群之中的洋商和傳教士,則是看出了這兩支小隊的不同。隔岸架炮轟擊河道上的船隻,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沒有正規的炮兵訓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十幾艘被擊沉的木船。多是一炮命中,放炮最多的一艘船,也只打了三炮,這些炮手的技術,相當不錯。
而這些人裡恰恰有東印度公司的,他們也算清楚這次事件的始末,沒想到潘仕成的商行還有這樣的底牌。看這些人的架勢,是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的。而且裝備的武器,也大多是本國的制式,突然出現這麼一支軍隊,這個訊息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潘氏商行擁有一支軍隊的訊息,很快被傳到了東印度公司,駐廣州的商務代表那裡,匯總了一下各個渠道的情報,潘氏商行擁有數千私軍的結果,也擺在了這位商務代表面前。
這對東印度公司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根據情報的分析。這支私軍的戰鬥力,不下於普通的歐洲軍隊。專銷權之爭,弄出了這麼一個怪物,要如何處理潘氏商行,就不是一個商務代表能解決的了。
這些情報和這次廣州專銷權之爭的始末,被東印度公司的商務代表,傳到了駐港的東印度公司分部。做完了這些,東印度公司繼續挑唆徽潮商幫,與潘氏商行對抗,重回十三行時代,這是不可能的。
徽潮商幫那裡,得到了練勇殺戮水匪的訊息,也開始了行動,可透過無數的渠道,也沒探聽到這支練勇的來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批人是潘仕成的首尾。
三天、五天、七天,秦子祺帶著近千人,一天也沒停歇,不斷的放火、殺戮,整個廣州城都能聞到焚屍的焦臭味,廣州附近也被淡淡的煙霧給籠罩了。
肆意殺戮成了徽潮商幫攻訐潘仕成的武器,可無數的狀紙、信件,進了總督府之後,都是一個結果,石沉大海了無音信。
在七八天的時間裡,秦子祺送到廣州城的人頭,也到了兩千多顆,其中許多都是朝廷發文緝拿的要犯,看到這些曾經的悍匪一一伏誅,廣州城的大小官員,也結成了一個臨時的聯盟,對於廣州城外的事情不管不問,誰若是阻礙剿匪,誰就是廣州城所有官員的敵人。
沒了殺良冒功的嫌疑,這些官員們將一個個悍匪的人頭料理好了,只等著潘仕成剿匪結束,向朝廷邀功了。徽潮商幫現在也成了無人問津的存在,錢財與官帽子的這次交鋒,無疑是官帽子贏了。
徽潮商幫的人馬在忙著溝通剿匪的事情,更讓人心驚的事情發生,十餘家徽潮商人,在廣州附近的居所被焚,查抄出了大批的鴉片,這些玩意在暗地裡交易那是平常事,可擺到檯面上就是死罪。
禁菸本就是朝廷的大事,剿匪與禁菸結合起來,正好是雙喜臨門,至於死的那些徽潮商人,鬼才去管他們呢!大清什麼都缺,可就是不缺人丁,死的那些婦孺讓水匪們擔著就是了,這官司打到那裡都是總督府佔理。
至於抄回來的那些浮財和土地,正好暑季也到了,層層分發下去,權當是兩廣官員的冰敬吧!
禁菸這事兒總督府上下意見一致,徽潮商幫的各位東家可就心驚膽戰了,沒想到潘仕成的手段如此狠毒,談判不成直接殺人,實在是不為人子啊!
這些人全然忘了他們僱傭匪徒,對付潘仕成的前因,為了報仇,一份份書信,不斷的從各大商家那裡湧向整個大清。
大半個月的時間,秦子祺一共往廣州城,送了四千多顆首級,剩餘的一些海匪,也紛紛給秦子祺遞上了大批的財貨,這才安然離開珠江河道。
半個月的時間,東印度公司的鴉片生意也陷入了停滯,原因就在楊福良,這位殺完了徽潮商家之後,就堵在運送鴉片的必經之路。
去提貨的安然無事,而往回運貨的除了苦力能倖免,其他的不問情由抓著就殺,十幾天的時間,楊福良殺得大小煙販也有百十個了。
東印度公司不斷運來的鴉片,也全部壓在了停靠在海岸附近的躉船之中,這十幾天,楊福良劫了數千擔鴉片,全部由珠江河道運回了雲南,楊福良堵路發財,煙販子可嚇破了膽。誰也不想死啊!由內而外禁菸是個不錯的法子。煙販子們消停了。而東印度公司的也少了十幾萬兩白銀的收入。
大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