迆西道羅天池,永昌知府恆文,這兩人不能再深究了,先把他們案子擱置,把麻煩留給下一任吧!
金雞監生沈聚成也是個撓頭的人物,因為把他下了獄,永昌附近的哨練也使不動了,沒想到沈聚成這個土豹子還有這樣的能力。
雲南的綠營不可用,想要快速平息雲州回亂,還得藉助各地的哨練,永昌的哨練最多,離雲州也近,不妨給獄中的沈聚成一點甜頭,讓他說動永昌的哨練。
詐他一回,等平了雲州回亂,自己一走,讓沈聚成這個狗才哭去吧!這樣的人殺之唯恐不及,放了他根本沒有可能。
若是沒有這沈聚成永昌屠回之事,自己這雲貴總督也能勉強做的,現在雲南回漢之事,已經變成了回回與朝廷對峙,這樣的亂子三年五載能消停,已經算是極快了。
雲南不能多呆,必須手腳麻利的壓滅雲州之事,然後疏通關係調離雲南,想要快速果決,只能用兵,可軍資是個大問題。
上次愛興阿在滇西強行納捐,已經引出了許多不平之音,這次只能讓楊士勤這個銅鹽大使出錢了,他楊家不是有糧嗎?即使不出錢,也得弄些軍糧出來。
心裡有了定計,李星沅先是把楊猛的防疫營調到了雲州左近,現在正值年關,兒子被調去雲州平亂,不愁這楊士勤不出錢出力。
楊猛最近時間不少,正在監看這西山鐵廠和炮廠的工程,由於原材料的不同,要想制鐵、冶銅、鑄炮,雲南當地的各種材料必須要做實驗,一次次的失敗,大大延誤了鐵廠、炮廠的建成時間。
廣州那邊的船廠,倒是傳來了好訊息,已經有了一個米利堅船廠加盟,只是要出產品,怎麼也得一年的時間。
至於往米利堅派人之事,壬雷斯至今沒給答覆,重炮倒是運來了三十幾門。可這些都不是楊猛想要的。培養造船的技工。派人到米利堅求學,才是他最希望的。
各種雜事纏身,本想在家過個年消停消停,可李星沅這個狗才,一道軍令,就把他調到了滇西的雲州,怒火升騰的楊猛,再次給了李星沅一記。老爺子楊士勤那裡,一個子兒的軍費未出,一粒軍糧未納,讓李星沅的平亂之事,陷入了停滯。
楊士勤的反應,出乎李星沅的意料,這下兩家也算結了仇,急於逃離雲南的李星沅,一不做二不休,許給愛興阿一份功勞。讓他繼續在滇西強行納捐。
而這個正是楊猛所希望的,強行納捐打壓滇西抵制楊家的商人。為了逼他們就範,楊猛也讓徐子渭與愛興阿的師爺走動了一下,凡是靠上楊家的商戶,一律無事,與楊家作難的,被強行納捐只是小事,有幾家實在強硬的,直接被綠營的兵馬洗了。
李星沅、愛興阿,急於求成讓楊猛抓住了機會,雲南商號的實力,在滇西急速的擴大,除了六大茶山的茶商,和一些夷族商家,滇西商業基本就到了楊家手裡。
沈聚成那裡得了李星沅的許諾,也從獄裡給了乾兒子沈振達一封書信,永昌的哨練,也加入了雲州平亂的行列。
李星沅的佈局算是成功了,先前圍困緬寧的綠營軍馬,折向雲州。永昌的哨練,截斷了海連升等人北上大理的通路,海連升一夥就成了甕中之鱉。
本來海連升等人有機會逃離雲州的,但他們自己絕了自己的活路,出賣二馬一張,這比投清還惡劣,出賣同族,變相投清,這兩樣加在一起,海連升等人,被滇西回回的高層給放棄了。
還有一個就是杜文秀的關係,杜文秀雖說是永昌人,但在滇西回回之中,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人物,為回回的利益,耗時一年多進京告御狀,也博得了滇西回回的稱讚。
近年來,歷次回漢征伐、反叛朝廷,吃虧的都是自己,上次賀長齡、張必祿戡亂,近千回回青壯死於非命,回回們心中有氣,但也厭倦了無謂的犧牲,這次杜文秀告狀之事若是成了,說不得就是事情的轉機。
再加上李星沅這次的佈局嚴密,綠營兵馬、永昌哨練,數萬人聚在一起,再煽動同族叛亂,勢必會失敗。
滇西回回的高層不是沒有能人,海連升等人必敗無疑,加上海連升連連出賣同族,困在雲州的這支人馬,也就被滇西的高層給放棄了。
蓄勢已足,李星沅還是萬分的小心,戡亂也是有說法的,滇西回亂纏綿日久,不是一次就能定局的,硬殺不是辦法,滇西各地回回的反應,也證實了李星沅的想法。
施壓迫使亂民潰散,儘量不動刀兵,那樣一來自己在雲南留下的首尾也就不多了,下任想讓自己頂缸,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