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颳走,也是讓人心疼的一件事兒。
“勝保,鑲白旗、行四、舉人出身,欽差王大臣僧格林沁的親信,他駐防的所在是安徽,並無到湖北協餉的諭令。”
古雅月簡簡單單的報了一下勝保的履歷,一聽勝保是僧格林沁的手下,楊猛的頭猛地一下抬了起來,仇人吶!
“什麼狗屁玩意兒勝老四,沒有諭旨就到湖北協餉,嫌命硬了是吧?僧傻子捱過老子的胖揍,那是仇人,勝老四派來的是什麼人?到哪來?”
楊猛爆了粗口,古雅月掩嘴輕笑,自家男人裝傻充愣養成習慣了,自打左宗棠來了武昌,他時不時的就要在家裡爆粗口,看來入戲有些深了。
“來的是個副都統,剛到巡撫衙門,門房把訊息傳過來的,說是那副都統口氣大的很!”
“口氣大的那是蛤。蟆,到老子的地盤打草谷,老子不把他的腸子抻出來,這楊三傻子的名號給了也是白費,走!去巡撫衙門攪局去!”
做人要立身,做官要立威,這是平時楊猛與左宗棠喝酒聊天時學來的,做官立威在滿人身上,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左宗棠摸了楊猛的底子,也是有意的接近楊猛,楊猛對左宗棠也有意思,正好一拍即合,兩人時不時的要喝上一場,左宗棠有時候也給楊猛在城建方面出些主意,都是很中肯的,也基本都用上了。
左宗棠對楊猛的興趣很大,同樣楊猛也有些欣賞這個左騾子了,這左騾子一肚子的學問啊!恐怕本事不次於雲南的魏五。
楊猛帶著古雅月和幾個睚眥,直奔巡撫衙門而去,他的宅子處於武昌的中心地帶,離著巡撫衙門不遠,也就十分八分的路程,楊猛在急著趕路,張亮基那邊卻很為難。
“季公吶!勝保派人前來,恐怕多半是為了協餉的事情,他這一開口,恐怕不是幾萬能打發的了的,若是三五萬咱們給他也就是了,如果他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勝保是誰的人,與誰有關係。張亮基很清楚。但他一貫謙和。不怎麼會得罪人,勝保的親信通稟了之後,他就犯難了。
“東翁,別說幾萬,就是一兩銀子也沒有,前期楊老三那邊咱們還有筆帳,攏在一起已經過了三十萬了,這楊老三是駐防在武漢三鎮的。他的賬咱們不能不還。
如今各地的府道州縣解來錢糧,加在一起也沒有三十萬,雖說後續還有幾筆大錢,但武漢三鎮的消耗也不小啊!
江防要修一修,幾萬兩銀子只能草草辦一辦;武昌的城牆,還有一個二十丈的大缺口,這個也得耗銀萬餘;撫卹遺孤、救濟難民、籌措守城的糧餉,咱們這邊的缺口本就不小,安徽與咱們沒多大關係,長毛賊一旦打到了武漢三鎮。他勝保也不會來救咱們,給他銀子。多少都是白費!”
左宗棠這麼一說,張亮基也明白該怎麼做了,這事兒不得罪勝保,就得得罪楊老三,勝保與武漢三鎮沒多大的關係,楊老三現在卻是武漢三鎮的守護神,得罪了楊老三,萬一這小子跑了,長毛賊來了,到時候哭都找不著墳吶!勝保無非隔著湖北還遠,只能得罪他了。
“讓勝保的那個親信進來吧!”
“巡撫大人,這次我是帶著勝四爺的軍令來的,軍令也簡單,五十萬協餉,給了我就走,不給我就等著勝四爺來!”
這位副都統也是囂張的很,不通名不報姓,張口就是勝四爺的軍令,左宗棠冷笑了一聲,這位也算是個行伍之人,身後墜著一個活閻王都不知道,還跋扈個屁?
這位副都統張口就不說人話,張亮基也被氣著了,但勝保如今是紅人,張亮基也不想得罪死了他,但張口就是五十萬兩的協餉,也太欺負人了。
剛要說幾句嚴厲些的話,張亮基一抬頭,卻發現了坐在大堂門檻上的楊老三,好了!這下有解圍的了。
“勝四爺?那個勾欄裡出來的沒爹的玩意兒?楊老子怎麼沒聽說過?五十萬兩,不給就不走了?老子不開口,你也走不了!”
楊猛就是墜著這位副都統的腳跟坐在大堂的門檻上的,這巡撫衙門的門檻委實有些高,坐在上面跟坐著板凳沒兩樣。
“大膽……”
“嘿……你小子說話的時候有些分寸,說了不好聽的,老子就得用棺材把你送回去了,來的時候,老子在想是打斷你的左腿還是右腿?就衝你這大膽倆字,一個字就是一條好腿吶!
我說完了,好了,你繼續說吧!”
楊猛軟綿綿的說出要打斷這位副都統的雙腿,這位還真不害怕,手往腰裡一擱,就打算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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