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帶了一些常備藥。再說,還有校醫呢。”不用你好心。
“那晚上回去記得吃,不行的話再找找校醫。”他說。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我堵了他一句。
他越是這麼關心我,我越覺得他是心虛,不禁遠離了他點,讓我們之間有個一尺的距離。
“薛桐。”
我應了一下。
“你生我的氣?”他問。
“沒有。”我矢口否認。
“我來找你,你不喜歡?”
“不是。”
“我做錯什麼了?”
“沒有。”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說的,便不再言語。我心中更加憋屈了。我說沒生氣就是真的沒生氣嗎?他情商真這麼低嗎?看不出來女人的心思嗎?不知道自我檢討嗎?不能哄一鬨我嗎?我想著想著越走越快,不經意地就將他甩在後面,然後小腹又開始絞痛,頓時邁不動腳步。
他走近一看,似乎發覺我臉色不對,“怎麼了?”
“肚子疼。”我說。
“那趕緊回去躺著休息,別往前走了。”
“嗯。”我說。
“原路回去?”
“這邊可以抄小道,穿過去就到了。”我說。
他看了下那沒鋪混凝土的石子路,“我揹你。”
我詫異了,“我哪兒有那麼嬌氣。走慢點就行了。”
不等他說什麼,我就下了馬路躍過排水溝,跳到那邊小路上。一連串的動作,讓我覺得身體裡有股熱流向下湧了出來。小腹一陣痙攣,疼得我快直不起腰。
他趕了上來,蹲下身又說:“快點上來,我揹你。”似乎已經有些生氣。
而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原本以為我們會僵持好一陣,沒想到他突然開口說:“是不是我越難受,你心裡就越痛快……”神色黯淡。
“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慕承和低聲輕輕反駁我,“你明明知道你不高興或者身體有一點不舒服,我看著就揪心,但是你還偏要這樣。”
“我就是沒有,沒有,沒有。”我開始犯起渾來。
“薛桐,你要是討厭我,可以用別的方法來氣我,但不要折磨自己。”他垂下頭淡淡說。
“我哪有討厭你?”我即刻反駁。
他臉上掛著黯然的神色,對我的反問不置可否。
我頓時就覺得委屈了,“我哪有討厭你,哪有?我就是心裡憋得慌,這個罪魁禍首就是你,所以我想要你也難受,哪知……哪知看到你難受,我又覺得心裡像被刀子割一樣,更加不痛快。”
認識慕承和之前,我一直不喜歡哭。可是說完這席話,越發覺得自己又笨又可笑,想起前幾次故意拿話氣他的情景,眼淚居然就這麼在他跟前,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他見狀,將我攬在胸前,喃喃地說:“本來還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都怨我,全怨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生氣,我也不難受……”
他捨棄了他剛才的所有立場,近乎溺愛般地輕輕哄著我。
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有人這麼遷就過我。
小時候一哭,媽媽就會煩,奶奶還會罵我不爭氣。不像別的孩子,哭就能爭取到想要的東西。漸漸地,我就不愛哭了。所以,我從沒用眼淚當過什麼籌碼或者武器。可是,在慕承和這裡,卻完全不一樣。
他緊緊地抱住我,好像我的淚水是他在這世界上最致命的軟肋。
伴著周圍夏蟲的鳴叫,他試探著叫我:“薛桐。”
“幹什麼?”我甕聲甕氣地說。
“我還從來沒背過你。讓我背揹你,好不好?”他輕輕問。
我遲疑了稍許,最後點了點頭,收住淚。
剛開始我的全身都是僵硬的,甚至大氣都不敢出,就怕他覺得我沉。後來,我發現這個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他比我想象中結實許多。
漸漸的,我服帖地趴在他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頭輕輕放在他肩頭。
“還在疼嗎?”
“疼。”其實,已經不那麼疼了,但是心中的小惡魔偏要我這麼說。也許真應了他的話,我見他為我著急,心中就很滿足。
雖說這石子路有兩三米寬,但是凹凸不平的,也沒有燈,只能藉著月色和不遠處馬路的路燈照亮,所以他走得很慢。
“你儘量走路中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