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鐵定不從那山下過就是了。”妮兒消除一棄顧慮的辦法很簡單。
“哪裡不能過?”背後不遠處傳來了瞎子的聲音,後面的人都已經牽著牲口趕上來了。從妮兒的語氣和神情來看,他們知道剛才只是一場虛驚。
“哪兒都不能過!”接上瞎子話頭的是卞莫及,他這話說得很沮喪和絕望。不過說這話確實是晚了,聽到他話的人同時也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如同洪水出閘相仿。在馬蹄聲中,還夾雜了金屬碰撞的喧囂聲,像馬鈴,卻絕不是馬鈴。
魯一棄的心猛然間收緊,這讓他一下進入到忘我的狀態。殺氣,無窮的殺氣,不管馬蹄聲還是金屬,都充斥著毀滅一切生命的殺戮之氣。而且這股氣相不但洶湧如潮,層層疊疊,而且已經將自己這些人全包繞其中了。他不由地暗暗埋怨自己,怎麼一直都在注意那個離得很遠的歸界山,反把周圍的情況給疏忽了。感覺中剛才是有些不適,自己怎麼就沒有好好關注。
“跑!散開了跑!”瞎子是有經驗的,從迴盪的馬蹄聲就聽出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很不妙。而對於如此大隊人馬的合圍,最好的突圍方法就是分散開跑,讓對家的大圍子也散成小圍子,這樣互相之間的配合就會有漏洞,有了漏洞,被圍的人才會有突破口。
動作最快的是胖妮兒,她像一支紅色的箭一下射出,朝著蹄聲最弱的方向而去。接著是瞎子和卞莫及,瞎子的輕身功夫不比妮兒差,卞莫及常年趕馬車會有許多時候跟著重負的馬車奔跑,腳力也是非同小可。其他人也動了,雖然慢了些,卻都是像演練過一樣四散奔逃開來。只有魯一棄沒有動,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真的無法做出反應。
沒人顧得上魯一棄,也沒有想過照顧魯一棄。因為這些都是老江湖,他們知道,只有自己衝出包圍再反殺過來才能有機會救出魯一棄,要不被都被包餃子了,想顧都沒法顧。
他們動的同時,馬隊也出現了,是從仙臍湖四周的穀道口中魚貫而出的。馬隊看起來不像馬隊,更像一堵堵高大的牆,高大的銅牆鐵壁。
是的,那些都是鐵甲馬,從高度來看,馬匹應該是西地洋種,個個背高頭昂、蹄粗步闊。身上披掛著過腹的叉接鎖子鐵葉甲。馬上的騎手身材矮小,也都是用蒙面銅盔和四聯鐵牌甲把全身罩著。
卞莫及是最早與馬隊相遇的,他知道自己要想從圍圈中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從前後兩匹鐵甲馬的空隙中鑽過。這樣冒險的方法一是要快,而是要抓住時機,要不然被這樣的鐵甲奔馬撞擊或者前後擠壓肯定會內腑盡碎。
奔跑的馬隊訓練得再好,由於地形的不同和地面的差異,前後馬匹之間肯定會出現一些空隙。於是卞莫及找到了時機,尋到了準缺兒,縱身而出。
也就在卞莫及縱出之時,那兩匹馬之間的空隙不但沒有縮緊,反而拉得更大了。這現象讓卞莫及起了點疑心,於是縱出之力留了三分。
一時間血光迸濺,卞莫及倒翻著跌出,在草坡之上滾出一道寬大的血道。渾身浴血的卞莫及一邊往草坡下滾落,一邊竭力高聲嘶喊著:“別鑽蹄縫!有刺擋子!”
第二十五節 山形壓
【雙調。壽陽曲】
皇遺誓爭霸,匠家亦殺伐。
一路西數千裡險瘠地方。
天驕才難脫山形壓,
不曾料身為局器明為上。
本來也準備從前後馬匹間隙中衝出的瞎子聽到了卞莫及的喊聲,立刻身子以足尖為旋,像個陀螺般卸掉前衝力道,然後迅速朝後滑步,回來的速度不比奔出時慢。
其他的人動作沒有瞎子和卞莫及快,所以他們更早地退回。因為他們趕到馬隊前已經看見隨著馬隊馬匹之間距離的拉開,馬匹和馬匹間都拉展開了三道寒光耀眼的“刀棘鏈”。
“刀棘鏈”,最早見於明代工部所出《兵伐工械集》,主要用於佈防和圍殺。此鏈收時可疊為一盒,拉展開來卻是寬有一尺,長可據所需為制。鏈上每一尺處設梅花狀五片刀朵。觸鏈中刀,只要掙扎,或者鏈上帶有機栝收或放,都會導致刀鋒內鑽,翻轉鉸戳,斷臂斷頸,或者穿出個碗大的血洞。其理與瞎子院中院荷花池所中刀網相仿。
隨著馬匹的奔跑,“刀棘鏈”也不住地上下抖晃著。這就使得它們的阻擋佈防範圍更大了,從上中下三個層次完全將出路封死。就連胖妮兒、瞎子這樣躥梁鑽隙的高手都不敢從它們瞬間而現的縫隙中冒險而過。
卞莫及確實倒黴,他確實速度比不上胖妮兒和瞎子,只是方向選擇得不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