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想,有某種力大無比的猛獸用爪子把她的頭給切斷,對不對?”
“我、我也不確定。”
慎重起見,我趴下去檢查床下,又檢查暖爐,還去撥一撥裡面的灰。我一邊注意不要踢到夏利斯夫人,一面沿暖爐一側的牆壁走到櫃子前(裡面有幾本書和一些瓷器),接著再走到窗邊。
百葉窗上也有濺到血。右邊濺到的特別多。我拿出手帕,把窗閂拉開。窗外狂風大作,寒冷的空氣從窗戶吹入。窗戶是邊長五十公分的正方形,上面共嵌有四根鐵棒,每根相距約十公分。我試著搖一搖鐵棒,發現鐵棒十分牢固,動也不動。
“沒錯!”我轉向伯爵說,“沒有人有辦法從這裡進出。”
他的臉看起來也沒什麼血色。
此時,我發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左側百葉窗的外側邊緣沾到了一點血。仔細觀察窗戶與百葉窗內外後,發現中間兩根鐵棒上——雖然鐵棒已生鏽發黑,難以辨認——沾有一點血跡。
“你發現了什麼?”伯爵走到暖爐旁,冷冷問。
“很奇怪,百葉窗是關著的吧!但左邊百葉窗的邊緣與鐵棒都有被血濺到。”
“那是你的手碰到百葉窗和鐵棒時沾上去的吧!”
“我有用手帕。”
“可能是從百葉窗的縫隙中噴出去的吧!還是說,你認為犯人是從窗戶出入?”
“不,那是不可能的。”
“你對這個慘狀有什麼想法?”伯爵嘆口氣,再度環視室內的慘狀。
“你剛剛也說這是怪物乾的好事。法妮也哭喊著這件事是魔鬼做的。”我心裡比他還害怕,頭腦比他還混亂,怎麼可能答得出來。
“荒唐!這座城絕對沒有什麼亡靈。這只是一座單純的古城。不是什麼惡魔的巢穴。法妮是鄉下人,所以才會那麼迷信。”
“床頭的裝飾木板有損毀的痕跡。”我正要往房門走去時,又發現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木板被屍體的肩膀和脖子壓住的部分,不僅有龜裂,還有破裂的地方。
“犯人可能是抓住她的腳,將她整個人抓起來甩,最後她的頭撞到床的裝飾木板,所以才會斷掉。枕頭也是在那時勾到某個東西而破掉。”施萊謝爾伯爵用冷酷的表情敘述他的推論。
“有人有那麼大的力量嗎?而且羽毛被還好好蓋在屍體身上。我認為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
“總之,她的首級不是用刀子切下來的。可能是被蠻力扯斷,或被不鋒利的斧頭硬砍下來。”
“嗯,看起來的確是如此。”
但地板一點痕跡也沒有。由此可知,犯人可能是趁她在床上坐起來時,瞬間將她的首級砍下。我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幕可怕的景象——塔羅牌的死神揮舞巨大鐮刀,一口氣將她的首級給砍飛。
不論如何,犯人與兇器消失的謎依然未解,而且阿諾與法妮不在房裡的時間極為短暫。
“真是搞不懂。犯人到底是如何犯案的?,伯爵手叉腰,再度環顧室內,“根據阿諾醫師與法妮的描述,他們聽到夏利斯夫人的哀嚎時,這個房間是上鎖的。窗戶上也有鐵棒,而且窗外是深不見底的溪谷。犯人到底是怎麼從房裡脫的?”
“阿諾醫師和法妮是站在走廊轉角的鎧甲武士像前說話。當他們聽到哀嚎時,就立刻回頭跑到寢室前,所以犯人並非從房門逃走。如果犯人從房門逃走,應該會被他們看見,不過,犯人也不可能從窗戶逃走。”
搞了半天,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我和伯爵一起走回床邊。我壓了壓床墊,發現裡面有彈簧。
“怎麼了,羅蘭德律師?”
“我在想,犯人會不會是暫時躲在床墊裡。兇手殺了夏利斯夫人後,割開床墊,躲到裡面——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我們趕到前,法妮一直待在門外,犯人沒機會逃脫。”
“是這樣沒錯。”施萊謝爾伯爵表情凝重地頷首。
我將矮櫃的抽屜一個個拉出來看。內面塞滿了萊因哈特的文具、書和玩具。我失望地回頭。
“你們到底帶了什麼怪物來這座城裡?”伯爵的眼神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麼。
“你是說我們把殺人魔引到這裡?”我極力掩飾內心的驚訝,他已經察覺人狼的存在了嗎?
“坦白說,我正是這麼想。你們其中一人不斷在這裡殺人!”
“這怎麼可能。不是這樣的……”我一時語塞。
“我認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