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陰雲密佈的天氣一樣壓的人心中透不過氣來。
轎分兩路,一路直直的走向蓮香榭,一路徑直抬到大堂。
一進大堂,喬嬋玉坐在太師椅上,怒喝一聲:“跪下!”嚇得眾人打了個激靈,門口的丫鬟小廝識趣的退了下去。
雪櫻頓時臉色煞白,就連唇上也失了顏色。她垂著頭跪在空空的大堂之內,嬌小的身形真是惹人愛憐。只是,雪家姐妹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言語。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雪家二小姐!好一個乖巧柔順的雪家二小姐!”喬嬋玉譏諷的話語聽的雪櫻心中一驚,看樣子,平日裡是低估了這個待人和氣可親的大娘了。
“直到今日我才看見你雪二小姐是多麼巧言善辯,伶牙俐齒啊。我倒要聽聽黎三夫人怎麼給個交代,這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喬嬋玉夾槍帶棒的訓斥聲聽的雪棠幾人臉上都變了顏色,大娘這回可是動了真氣了。
“涿雪!給我把家法請出來!”喬嬋玉一想到雪櫻在蘭亭說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句庶出就把雪府這二十多年的努力與和睦統統化為烏有。那些話可是句句如刀割得自己心疼啊,寵著她們的後果是什麼?就換來這麼個知書達理的女兒狼心狗肺的話!
“夫人這是怎麼了,動這麼大的怒?連家法都要請出來?”雪丞相幾日聽到御雪的傳話匆忙趕來,剛進堂門就聽見喬嬋玉要請家法的話語。成親三十年了,從沒見過喬嬋玉如此失態。
“哼!黎三妹妹來的正好,我倒要問問你是怎麼調教這如花似玉的女兒說出那麼不知深淺的話來的?”喬嬋玉看著黎秋月更是火冒三丈。
“姐姐,櫻兒倒是做錯了什麼惹得您動了這麼大的火氣?”黎秋月有點被這樣的喬嬋玉嚇到了,這比吃了千年人參的火氣還大啊。
“蘭兒,你說。”喬嬋玉憤恨的瞪了一眼雪櫻,然後喚了聲雪蘭。
“大娘……”素來豪爽的雪蘭也被這樣的喬嬋玉嚇得不知所措。到底該說不該說?說了雪櫻肯定要受家法,雖然討厭她,但是如果真的打下去她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夫人,家法請來了。”涿雪雙手奉著一根烏亮的牛皮鞭,哆嗦著走過來,生怕變成了喬嬋玉盛怒下的炮灰。
“好,你自己說!”喬嬋玉忿忿的執起鞭子盯著雪櫻,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凌遲處死。“第一句說的什麼?”
“回皇后,櫻兒有罪。”雪櫻連聲音都開始發抖。
“啪——”一鞭子打在雪櫻身上,肩膀處頓時印上一道血痕。“皇上還沒發話你就稱自己有罪?第二句。”
“櫻兒現在是帶罪之身,起不得。”雪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你現在是起不得,你犯了我雪家的大罪。”又是一鞭子,“繼續說。”
“因為櫻兒不能應了陸翰林,高攀不起。”雪櫻被這一鞭子抽的差點趴在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
“姐姐你別打了,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啊。”黎秋月實在看不下去了,抱住雪櫻不住顫抖的身體。
“你先聽聽她到底說了什麼。”喬嬋玉這次是鐵了心腸要給雪櫻教訓。
“可是櫻兒……是庶出。”雪櫻的聲音驟然小了。
“櫻兒……你果真這樣說?”黎秋月不可思議的看著雪櫻,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啪——”這一鞭子打得十分利落,雪櫻耐不住這力道倒在地上。“真真讓我寒心的才是這最後一句啊。櫻兒,你怎麼說得出口,你以為你站在那裡是有自由的麼,你站在那裡大家看的是你這個人,更看重的是整個相府啊。最後一句,莫讓別人說我冤枉了你!”
“即使這樣……櫻兒還是不能應了……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一個女兒家做主……但是……今天縱是皇上牽紅……櫻兒也應不得……因為……因為……櫻兒的生母尚在……父親也不在眼前……所以算不得數……”雪櫻挨著這四鞭子,氣息紊亂,面色雪白,似乎隨時都會昏倒在地。
“混賬!”雪丞相前面還只是一言不發,卻被這一句話氣的怒由中起。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雪櫻又於心不忍起來,“罷了,打也捱了記著就行了。現在桃兒已嫁了人家你該是拿出姐姐的樣子來。”
“大娘,二姐姐這幾下也捱得不輕了……”雪棠幾個已經被這重重的四鞭子嚇得顫抖如粟了,都顫顫巍巍的為雪櫻求著情。
“是啊,姐姐。都是我這做孃的不是,回去一定好好調教,絕對沒有下一次了。”黎秋月心疼的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