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玉伸出二品境界的右臂隨意伏下飛來箭矢,掌中殷紅氣機被衝散不少,又是被英野和敖登拉住。
劉傳玉笑道:“可惜了,雷聲大雨點小,乍一看還真是犁庭掃穴的一箭啊,嘖嘖,結果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早知道剛才那一下就挨你一箭,不挨那兩拳了。”
從古至今,但凡在中原,犁庭掃穴可是個不會被“約定俗成”而改變的成辭,庭指龍庭,自古北狄外族祭祀天神的處所,北方狄人,衣羽毛而穴居,不食谷,犁庭掃穴便是中原正主千年不變的絞殺外族,犁平祖地,掃盡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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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用來形容白羽流星的箭法,自然惡毒。
白羽流星果然動怒,再次張弓拉弦。
而此時的劉傳玉,除了口舌之力,一身氣機已是江河日下,雖然海量,卻也能預見幹竭之時。
合圍劉傳玉的三人眼見乾坤既定,卻是心思迥異。
英野想著息長川大概不會出手的前提下,自己如何搶佔首功?
敖登卻是在想,有長川掠陣,不出意外的話,大局已定。
可真要這般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少則半日,多則一日,必然可以十拿九穩拖死劉喜寧,但那時,自己的心氣定然不順,長川相助自己砥礪武道的一片好心白費,甚至可能好心辦壞事。
敖登自是以大局為重,更不會怨息長川,別說兩人早就是拜過長生天的弟兄,以後更是姻親。
敖登只是有些擔心他後知後覺,問心有愧。
畢竟自己從未見過像他這般純粹的人在武道上登峰造極的,所以不懂如何提攜後來者也在情理之中。
白羽流星所想與英野其實不差,是該如何支援保全英野和敖登?叫他們最好一絲掛彩都無,但是又怕不能顯出自己身心勞損,偏偏襯得自己無能。
眾人皆知大君射摩蠕蠕的心思深沉,難以揣測,故而白羽流星一時也有些矛盾糾結。
就在白羽流星猶豫間,氣機化箭依舊連珠而出。
只是眼前忽然一花。
一個蛾眉曼睩的女子突然出現面前。
女子一臉中原面相,單單麗質不談,更是雍容閒雅,身著卻是一件頗為違和的北地黑貂皮袍服,左衽,衣長曳地,腳蹬靴鼻,頭佩皮冠,頂插上野雞毛,隨風飄動。
英姿颯爽,不讓鬚眉。
入鄉隨俗的女子一手按滅白羽流星化作箭矢的氣機,二者氣機一瞬勾連。
女子直接施展繡定針的秘術,另一手已悄然從腰後抽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閃,直取白羽流星左顳。
女子功力甚深,白羽流星甚至不是一合之敵。
見真要死人了,息長川也不好再袖手旁觀,身形一閃,抓住白羽流星肩膀,將其丟擲。
放著另一條胳膊不用,猶有閒餘收回手來,雙指截斷女子手中並不鋒利的匕首。
女子一腳踹在息長川下三路,後者不動如山,自己卻是向後騰飛出去。
“剛才這麼好的機會,怎的不下死手?是瞧不上我?”女子略帶不滿道。
息長川搖了搖頭,眼前女子很強,足夠叫他動容,只是解釋道:“我一般不和女人動手。”
女子後撤一步,那張沒有受過風霜割面的絕美臉上露出幾分俏皮,笑道:“那我打你,你可別還手呀。”
息長川認真道:“那就另當別論了,讓我打不還手的,只有我的閼氏烏日娜,還有女兒塔娜。”
女子莞爾一笑,揶揄道:“恐怕不止吧,還有李且來呢?”
息長川聞言呆愣一瞬,旋即有些赧顏,甚至訥訥一笑,卻是實事求是道:“那也另當別論,我不是不還手,而是被打得還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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