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的是真話,我不敢想像幾年之後他出獄了,情況又會是怎麼樣?”她不相信父親關個幾年就會變好。
“找個男人保護你啊!”美雲提議道。
“有用嗎?我還不是照樣腦震盪。”悅琪開玩笑的說。
怎知話才一說完,她便瞥見霍楠軍就站在門口。明知打從那一夜她哭著離開他的公寓後,兩人就不再見面了,在醫院裡明知他就在身邊,她也不肯醒來,可是……怎麼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他已經有許久不再下樓了,霍楠軍明知道自己在這兒工作,又怎麼會來呢?悅琪低著頭不敢再往他所在的位置望去。
霍楠軍鐵定聽見她的話,這下又要誤會她認為他沒有保護好她,其實她並不是這個意思,更何況那時候他們已經不再是親密愛人了。
“媽,你不是要去看爸?”
霍楠軍雖然是對著薛秀麗說話,但那灼熱的眼神卻盯得悅琪的後腦直髮燙,而她壓根不敢抬起頭看他。
完了!他看起來很火。美雲用電腦傳了個訊息給悅琪,還偷偷跟她使了個眼色。
看了美雲傳來的訊息,悅琪心底又是一涼。
抬頭望著他和母親離去的模糊背影,她只能忍著心痛。
她早就沒有立場再去跟霍楠軍解釋什麼了。
“……一天到晚加班,我聽銘恩說工作室的工作做完,她還接了其他的案子回家做,就像不要命似的,而且自從腦震盪後她常常不舒服,情況很糟”
薛秀麗其實是想幫悅琪解釋,沒想到才講到一半就被打斷。
“你也在指責我當時沒有保護好她嗎?”霍楠軍鐵青著臉問。
“當然不是!”薛秀麗急著澄清。“我當然知道你並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尤其當時你和她已經……”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她說分手就分手,我也沒答應啊!”霍楠軍很難不對悅琪說的話產生反應。
“兒子,她並沒有怪你……”薛秀麗努力的幫悅琪解釋。
“她沒有怪我,只是說什麼也不肯見我而已,簡直莫名其妙!”霍楠軍停好了車,一臉鐵青的說:“走吧,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爸在等著我們。”
“你跟你爸一樣,總是認為我們是一群奇怪的女人,需要被保護,只要每天待在家裡就好,這是要不得的大男人主義。而且你們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對勁,但是你們寧願相信那是女人的莫名其妙個性作祟,你所在乎的悅琪也許只是你心裡的形象,她一直努力的想在你面前表現,你卻從沒在乎過,甚至你只會用“莫名其妙”來形容她提議分手的動機,可見你根本沒有了解過她。”薛秀麗突然對兒子發起飆來。“算了,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著,乾脆就趁今天,我打算跟你爸聊聊我的莫名其妙問題,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他必須知道他以前忽略了我。”
穿過廊道,薛秀麗走到病房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看護就坐在床邊讀著書。
“你先離開一下,我來照顧他就好了。”
薛秀麗朝看護一笑,即便心中有著忐忑,她還是決定把三十幾年的恩怨說個清楚。霍洋的時日不多,如果她繼續懦弱下去,那她永遠沒有機會把心裡的話說出。
“感覺像回到生楠軍的時候……”她環顧四周。“那時候我一個人住在醫院裡,你請了管家來陪我。”
霍洋點點頭,露出似有若無的笑。
“等我回到家以後,我開始坐月子,楠軍交給管家帶、奶媽帶,很少回到我身邊,你也是……”薛秀麗努力的微笑著。“我知道我們的年紀差了很遠,你擁有高學歷,而我只是個平凡的鄉下人,我們之間很難找出共同的話題,每次我想找個話題來跟你說說話,你總是奇怪的看著我,彷佛我沒有資格和你討論一樣。”
霍洋搖搖頭,他從來不知道薛秀麗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我知道我書念得不夠多,但我相信那不是問題,我開始胡亂的投資,花掉你不少錢,每一次我想證明自己就跌得越深……我也曾經放棄過,想要離婚,想要離開這一切,我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了,沒有什麼能留下的理由。”薛秀麗抬起臉堅強的望著丈夫,“但是我沒有走,因為我還沒證明我的能力,我還沒說出我心裡的想法,就算走了又有什麼意義,你和楠軍永遠不會了解我的想法。其實我們當初根本不應該結婚,我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卻從來沒想過我的期望會落空。”
霍洋閉上眼睛,瞭解她的想法後,有種很深沉的無力感,沒想到會是在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