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也就這樣自然的出口了。
“對不起,羅旋,我,我有個朋友……臨時走了事情……”張硯硯還在緊張的找藉口的時候,只見對面的羅旋忽然笑了。
他本是俊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張硯硯的錯覺,這一刻,居然笑得有三分的陰邪。
張硯硯的道歉之詞,就這麼卡在了喉嚨。
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沉烈在裡面。”羅旋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黑髮白麵,他嘴角的弧度擴大,繼續說道:“你是來看他的?你關心他?關心一個誘女幹過你的男人?關心一個拆散了你我的男人?”
羅旋的聲音一直都很低,臉上的笑容隨著每一個問句,也越發的擴大。
但是,這些都讓張硯硯心頭不安,更是難受。
“你夠了沒有!這是我的事情!”
張硯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是,她是知道自己不該同情沉烈,尤其是兩人走到現在的地步,她不應該對這個男人有絲毫感情在裡面的。
可是,人心是肉長的,他們做了一年的夫妻。
這一年,她所有的情緒,悲傷的,不安的,歡樂的,都是那個男人,共同參與的。
養了一個月的貓咪受傷生病,都會於心不忍,何況是共同生活了一年的男人。
他還有個稱號,她的丈夫。
她做不了那麼絕情。
這個時候,所有因為遲到而產生的愧疚和道歉,都煙消雲散。
張硯硯直覺沒有錯。
羅旋變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互相不認識對方了。
搖搖頭,張硯硯不想在多做糾纏,尤其是,她認為她的新生活已經開始了,不想因為面前的人,破壞掉她所有的勇氣。
看了一眼羅旋,張硯硯有些無奈的說道:“反正,隨便你怎麼說,我是來看沉烈的。不管怎麼樣,我不希望他死掉。”
張硯硯說完,就要離開。
而身後的羅旋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知道麼,我卻那麼的希望他死掉。只是,這次他命大,那麼,下次呢?”
張硯硯不想回頭的,可是,羅旋口氣中的陰鷙太過強烈了,讓張硯硯心頭湧上了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
回頭,她看著陽光下那個玉面俊秀的男人,眯著眼睛,沒有察覺她的口氣已經帶著質疑了。
“羅旋,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羅旋的心口再次被插入一刀,或許這就是報應吧。走到如今的地步,離不開他當初的軟弱和妥協。
可是,夠了,軟弱夠了,妥協也夠了。
他不會再當弱者。
嘴角微微一勾,羅旋俯身過來,捻起張硯硯垂落在肩頭的髮絲,他忽然是笑出聲來,他的聲音極低,但是笑聲特別的沉,好像是從心底深處逼出來的一般。
“硯硯,你說呢,我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呢?那個男人,奪走了他的一切,怎麼不去死……
怎麼——
不死!
張硯硯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被羅旋捏著的頭髮,都是慢慢的傳來一絲戰慄。
她偏頭,躲開羅旋的手,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你……你害他?”
“哈哈哈哈哈……”聽見張硯硯的話,羅旋笑的更加大聲了,幾乎是眼淚就要笑出來一般,他猖狂大笑。
“是……我害他……哈哈哈哈……”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羅旋放聲大笑。
張硯硯也知道自己急了,看羅旋那樣子,應該是被自己傷到了。
可是,那一刻,看見羅旋一副什麼都知道,還一幅這次算沉烈命大的樣子,她真的第一時間,就這麼懷疑了。
這樣一想,其實心有點冷。
一年前,他們因為懷疑誤會而分開。
而一年後,她依然懷疑她。
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張硯硯垂下眸子,有些落寞。
而耳邊的笑聲已經停了下來,羅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硯硯,我不會放棄的,當年,他怎麼對我的,現在,我會一一的還給他。誰——也不能阻止我。”
“羅旋……”張硯硯因為羅旋的話,心中湧起劇烈的不安,抬頭,羅旋已經推開了身子,甚至臉上都是恢復了以前的溫文儒雅。
“只是,抱歉了,硯硯,我不能和你回荊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