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學院和研究院。
九艘鉅艦一百多年來一直牢牢地矗立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成為整個人類聯邦的心臟。
九指山既是聯邦的權力中心,同時也是強大的軍事堡壘,一旦遭受到外敵進攻,總長府立刻就會露出崢嶸的一面,九艘鉅艦會化身成為九座極具破壞性的軍事堡壘,對方圓直徑數百公里的範圍進行毀滅性打擊。
人類剛剛落戶這個星球時曾經發生過數次慘烈的保衛戰,九指山已經在這些戰爭中很好地印證了自己的威力,原本九指山的周圍並不像現在一般只有一馬平川的戈壁荒漠,也曾有過山巒丘陵等突出地表的自然地貌,但這些都在慘烈的戰事中被九指山夷為了平地。
“我們到了。”領航員的話打斷了安德烈的遐想。
穿梭車緩緩駛入了其中一艘鉅艦,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呼嘯的風聲立刻被阻隔在了厚重的鐵門之外。穿梭車上已經布上了厚厚的一層砂土,一個前來迎接安德烈的軍官早就等候多時。安德烈在軍官的帶領下來到了聯邦軍人公墓,公墓被分為好幾層,第一層都非常廣闊,一眼望不到邊,無數的十字架與天際連成一片。
安德烈腳下的一個十字架上寫著:安東尼?麥克瑞林/上校
蔚藍征伐……節二
明天一早,這裡將會舉行安東尼的葬禮,軍方的一些主要人物都會出場,這也是自己此次踏上這顆星球的原因。
“。。。。。。安東尼是軍人的楷模,聯邦的棟樑,失去他不僅是一個家庭的損失,也是整個聯邦的巨大損失。。。。。。”軍官的嘴巴一開一合著,安德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安德烈的眼前又浮現出了安東尼那張沒刮淨胡茬子的臉,以及那微微翹起的嘴角,總是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味道。記憶中的安東尼永遠都是那麼的離經叛道,就算在成了一名聯邦軍人,甚至在成為高階軍官之後,也絲毫不改這種不羈本色,和自己的古板不化簡直是天壤之別。
安東尼是這個家庭的活寶,無論什麼場合他總有辦法吸引別人的注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安東尼就已經是安德烈心中的標杆,記憶之中,小時候的自己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模仿安東尼的言行舉止,只是現實卻是那麼的令人啼笑皆非,源於相同的遺傳基因的兩兄弟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丁半點的共同點,就算是最高明的遺傳學家估計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安東尼是一個性格熱情張揚時刻都會冒出無數鬼點子餿主意的人,而安德烈卻是一個舉止木訥做事刻板一絲不苟的人。安東尼戰死的訊息傳來的那一天,安德烈的心中有如天崩地裂,就像是心中最粗最重的那根柱子突然之間崩塌了,但是在安德烈的臉上,卻很難看出一絲悲傷。
安德烈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拐點幾乎都有安東尼的影子。第一次吸菸,是安東尼慫恿的;第一次逃課,也是安東尼慫恿的;第一次打架,是為了幫安東尼搶女友;半夜翻牆進女浴室,是被安東尼硬拉著去的;至於從軍,則完全是因為安東尼去從軍了。自己雖然處處以安東尼為榜樣,但現實卻總是那麼地令人沮喪,一樣的軍事生涯,安東尼用十來年的時間已經從一個列兵一路升到了上校,而自己卻還只是一箇中士。
父母是一直反對自己從軍的,用他們的話說,倆兄弟就像是磁場的兩極,適合安東尼的職業就絕對不適合安德烈,安東尼軍事生涯的成功已經很好地證明了安德烈不是從軍的料。父親甚至在自己從學校畢業的那一年,就在工作了一輩子的公司裡託人替自己找好了一份差事,但是最終自己還是作出了令他們失望至極的決定。
收到陣亡通知書的那一天,母親被突如其來的打擊一下子擊倒,父親因為要照顧臥床的母親也不能前來參加這次的葬禮,安德烈只能隻身前來。臨行前躺在床上的母親死死地拉著自己的衣襟,刻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哀求,不需要什麼語言,安德烈知道母親是在哀求自己馬上退役。按照聯邦軍隊的規定,軍人之中如果有直系血親戰死,是可以申請立即退役的。母親是在要求自己永遠不要踏上安東尼魂斷之地,只是這次倔強的安德烈註定又要讓她失望了。
母親花白的頭髮和寫滿哀求的眼睛在眼前不斷放大,安德烈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腦中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四肢痠痛得幾乎抬不起來,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嬰兒時代,似乎此刻正睡在擺動的搖籃裡而不是太空運輸艦。聽說從冷凍倉剛醒來的那一刻往往會夢見自己最親近的人,或者最痛苦的事,這話看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伴隨著這種強烈的眩暈感而襲來的,還有一種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