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過幾句……”包拯替展昭打遮掩,手指向桌上錢袋,“你巡街盡忠職守,本府甚感欣慰。再過得月餘,蒙聖上隆恩,你便可升任捕頭,此時萬不可懈怠。”
莫研艱難地將他的話重新在腦中過了一遍:“你是說:我還得接著巡街?”
包拯點頭:“正是此意。”
“……大人無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她蔫頭耷腦地往外頭,口中不滿地自言自語,包拯隱約只能聽見嘀嘀咕咕什麼什麼包子,想來不是好話,卻也聽不出究竟何意。
直至日近黃昏,展昭才安排豫國公主趙渝先在城中官驛住下,官驛的閒雜人等統統離開,再派大內侍衛在周遭守衛。
其實找到公主並不難,只是趙渝生性任性,又視契丹為洪水猛獸,說什麼也不願回宮去,若是聽得旁人多言,她便以咬舌自盡要挾。展昭費了半日,才算勸得趙渝暫不離京,也慶幸莫研前夜繳了她的錢袋,此時的趙渝身無分文,要想離京也非易事。
展昭匆匆回府,欲向包拯回報公主所在,還未進府,便遠遠的看見王朝正往這裡來,他背上還揹負一人……
待看清那人模樣,展昭心中猛地一沉,疾步迎上前,急問道:“小七怎麼了?”
王朝皺著眉,喘了幾口粗氣,看展昭滿臉焦切,才忙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昏過去了。”
莫研的臉斜斜靠著,額上一塊青紫顯而易見,蹙眉閉目,幾縷黑髮在其上,襯得面色愈發蒼白。
“怎麼會昏過去?可是舊傷復發?”
“不是,不是……就是給嚇的。”
王朝邊說邊往裡走去,展昭隨其後,將莫研送回她的房間。因是女兒家,若與其他捕快住在一起,怕多有不便,故而特意安排她獨居一處小院。小院就在東角門邊上,並不很遠。待將她安置到床上,王朝才長吐口氣,無奈搖頭道:“這丫頭,我就知道她惹事遲早得惹到自己身上。”
“可有受傷?”莫研畢竟是女兒家,展昭生怕她不止額頭一處受傷,卻苦於不能替她檢查,“不如喚公孫先生來瞧瞧。”
“展兄莫急,她不過是跌了一交,頭碰在門檻上,應無大礙。”
“你方才說她是被嚇著了?”
“此事說來……”王朝沒好氣地搖搖頭,本不想說,但看展昭甚是擔憂,才沒奈何道:“啟聖院街上的豆腐坊兩口子吵架,都快打起來了,這丫頭只好去勸架,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那婆娘一甩身就回了裡屋。過了半晌,聽見裡屋一聲桌椅響,她推門進去看,哪知正好看見那婆娘吊在樑上,這丫頭直接一頭栽倒。現下,上吊的婆娘都已經救回來了,她倒還沒醒……女娃兒膽子就是小,我早就和包大人說過,這差事如何是女兒家能作的。”
展昭方才放下心來,莫研膽小他是知道的,這一嚇只怕不輕。目光落到床上,莫研發絲與衣裳被雪濡溼。他轉身欲出門……
“展兄?”
“我去勞煩馬大嫂來給她換件衣裳,她就這麼和衣躺著,只怕要激出病來。”
“我去我去,”王朝忙道,“正好馬兄要我給嫂子帶句話。”他是個急性子,邊走邊道,話還未說完,人就已經到了門外了。
展昭復轉回身,遲疑片刻,替莫研蓋上被衾,靜靜看了她一會,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掩門離開,往包拯書房而去。
向包拯細細稟報了找尋公主的經過,包拯略一沉吟,公主安危不容小視,非開封府能擔待,遂命展昭隨自己入宮。待領了聖旨從宮城回來,已近亥時,顧不上用飯,展昭匆匆再往莫研房中來,想看她是否好些,正遇上馬漢伴著公孫策進屋去。
待進得屋來,見馬大嫂用浸了冷水的帕子給莫研敷額頭,後者仍在昏迷之中,展昭擔憂問道:“她到現在也沒醒過麼?”
“可不是麼,又燒起來了……”馬漢邊替公孫策搬椅子至床邊,邊搖頭道:“我家裡的說怕是魂丟了,原說要去喊喊魂,我思量著還是應把公孫先生先請來瞧瞧。”
馬大嫂將莫研的手從被衾中取出,讓公孫策診脈……半晌功夫,公孫策收回手來,笑道:“不妨事的,她原就身體單薄,受了驚嚇,風邪入體,故而發熱。”
“她腦袋上還磕了個包,可要緊?”馬大嫂掠開莫研的頭髮,露出額頭上的青紫,憂心問道,“不會摔傻了吧?”
公孫策笑道:“那得等她醒了才知道,不過,按理說是不要緊的。”
聽他如此道來,一直立在旁邊的展昭神情稍松。馬大嫂復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