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音想他是骨肉情深,很是理解,輕聲勸慰道:“寧王殿下也請節哀。”
“多謝郡主關心。”寧晉頷首,同時拱手相讓,面上平靜似水,實則巴不得蕭觀音趕緊走,萬一莫研肚子再咕嚕一聲,可就要出大事了。
這次蕭觀音直走到帳外,並未回頭,只對蕭信淡淡道:“哥哥,你一直惦記公主,進去看看吧。”
蕭信日前已記得從前的事,他本來素喜趙渝,只是因著父親與妹妹的關係,趙渝病時不便前來探望,此次再見,竟是這般境況,他是難得的少數為趙渝的死傷心的人,傷痛之色比耶律更甚,走到棺前,竟不敢上前細看,惟恐忍耐不住會放心痛哭。
寧晉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只盼他早能早些回過神來,快些出來。
外間,蕭觀音牽著馬怔怔地站著等著蕭信,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匹雪白小馬駒身上,那匹小馬駒正是耶律洪基送給趙渝的那匹,當時她為了這事還惱了許久,可是現在……馬雖在,人卻已不在了……
趙渝也在看著蕭觀音,也知道她在看著小馬駒,心中百味雜陳,最後浮上心頭的是久違了的輕鬆感謝,無論如何,至此以後,這裡的一切榮華富貴,高牆深宮,恩怨情愁,已與她無關了。
風打著旋捲過來,她不再覺得冷,倒覺得神清氣爽。就這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她唇邊綻出微笑。
似有所感,她回首展望,不遠處僻靜帳篷一角,蘇醉牽著馬正在看她,同樣笑意盈然。
尾聲
開封府,西角門外。
展昭風塵僕僕地下馬,將馬交給角門的官差,遂往包拯書房而去。
“大人,這是黃忠思臨死最後寫的一封摺子,被夾在書中。”展昭呈上此次案件的證據。
包拯接過,讚許地看著他點點頭:“幾百里路,三日內便行了個來回,辛苦你了。”
展昭微微一笑,
“快去歇歇吧,”包拯揮手讓他快回去,“定是累壞了。”
“屬下告退。”
展昭施禮,退出書房,往東南角他所居住的小院而去,此時正是午後,四處靜悄悄的,蟬鳴在耳邊嘈雜著。
推開院門,進去,再推開房門,房中空無一人,靜得讓人心悸。桌上擺著一封信,用茶杯壓著。
他緩緩放包袱和劍,拿起信來,筆跡甚是眼熟。折開來,薄薄的一頁紙,只有寥寥數語,他很快便看完了,唇邊笑意微綻,復把信收入懷中,又略想了想,連衣衫也不換,隨即又轉身出了去。東角門就在小院拐角地方,他走過去,守門的官差的看見他便笑道:“展大人,回來了!”
展昭含笑點點頭,欲問:“她……”
“展夫人往後院去了。”不待他說完,守衛便笑著在街面上遙遙一指。
“多謝。”
展昭頷首,略略拱手謝過他,即往後街行去。
后街緊挨著開封府,眾多店家與開封府中人自是十分相熟。展昭一路行去,不停間地便有人招呼他。
“展大人!回來了……”
“展大人是來找展夫人吧,不在這裡,還得再往前面去……
“展大人,像是在舊書鋪那裡……”
……
展昭一一含笑謝過,一直行到舊書鋪前,他才停住腳步,看著裡面正捧本書認真看著的纖細人影,目光中滿是笑意。
“展大人!”先看見他的是店家。
此時,那人影才猛然抬頭望過來,看見果真是他,忙放下書,朝他奔過來:“大哥,你回來了!”
話音才落下時,她便已在他眼前了,笑顏如花地望著他,看見他額頭上的汗珠,忍不住舉袖替他抹了抹,才道:“我還以為你明日才能回來,你這次又星夜趕路了麼?”
展昭笑而不語,挽了她的手往回走:“回家去吧。”
莫研微惱道:“果然是,我不是與你說過了麼,現下我身子好了,你不用那麼擔心地急急趕回來。”
展昭不答,反問道:“桌上的信,你看過了麼?”
“沒有,”莫研搖頭:“我看是寫給你的,又不知是不是關於案子的,也就沒拆。”
“是蘇大哥寫來的信。”
莫研一聽,喜得跳起來,緊緊抓住他胳膊:“她……不,他們現在在那裡,好不好?”
“信寫得很簡單,說已經離開了蜀中,接下來會往南邊去,尋一處四季如春的地方住下來,讓我們勿念。”
莫研笑逐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