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的臉也變成了苦瓜臉,問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如果活著手不能動,腳不能走,那還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那女子道:“你乖乖的在這裡泡上幾個月的溫泉,再用我秘製的藥膏,應該能恢復如初。”
舒欣不禁鬆了一口氣,那女子卻又道:“雖然身體能恢復如初,但是你的體內寒氣太重,日後若是遇到風寒,便萬分兇險。”
舒欣淡淡一笑道:“大不了以後一到天涼的時候就抱著火爐過。”
那女子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的性情倒真是挺豁達的,我喜歡。這樣吧,這一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在這裡調養。”
舒欣也朝她一笑道:“我叫舒欣,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
那女子淡淡的道:“我叫水晴柔,你以後就叫我水姨好了。”
藥王谷裡與世隔絕,此時雖是嚴冬,但是由於山後有溫泉,山谷裡的背風處居然還有綠色的草地。而她的手和腳也慢慢的有知覺了。水晴柔的醫術的確很高明,在溫泉裡泡了十來天之後,她終於能自己走路了。雖然腳著地的時候,還是會又癢又痛,而熟知醫理的她知道,這都是康復的徵兆。
那一日水晴柔揭開她身上的衣裳扶她泡溫泉時,她被自己身上的凍傷嚇了一大跳,滿身都是凍傷的痕跡。也就是在那一日,她終是知道水晴柔說她能活下來實在是奇蹟這句話所言不虛。
舒欣喜歡山谷裡的溫泉,等她能動之後每天正午的時候她都會坐在山坡上的大石頭髮呆。她每次一坐上那片石頭,心念就百轉千回,也不知道玉修怎麼樣了,如果不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腳還不能走遠路的話,此時只怕已經想辦法離開這個山谷。當心中有了掛念,養傷的日子也變得格外的漫長。
她想念他的溫暖,也想念他的溫柔,每次想起他口吐鮮血的模樣,她就心痛如絞。她時常坐在那裡為他祈禱,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她的心裡有太多的不確定,心裡也時常有些糾結。
她的身體好一些的時候,也會在附近的山崖底下去找尋,看能否找得到喬悠然。只是她的心裡又有些擔憂,喬悠然那日與她一起跳下了寒水之中,她被救了,而他若是沒有及時被人發現的話,只怕是凶多吉少。而就算他被人救了,救他的人若是不識醫理的話,只怕也會極為兇險。
於是她在找尋的過程中,心裡矛盾重重,既希望能找到他的下落,又害怕哪一日在河灘上發現他的屍體。卻又鼓起勇氣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尋找,只是日復一日,終是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在找喬悠然的時候,喬悠然也在發瘋似的找她,只是藥王谷地處偏僻,雖然在河畔,卻由於有一處密林與河隔絕,世人都不知道那座山谷之中還有人居住。青龍白虎那一日尋到了河畔,而她卻已經被水晴柔帶走,他們將附近的村莊全部探尋了個遍,也沒有想到她就在離那村莊不過十里之遙的山谷之中。
她一直在想,她、玉修、喬悠然怎麼會走到這種田地?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又或者說其實她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她並不喜歡那樣的答案。
三個人的糾纏,卻換來了三個人的生死未卜!
她並不恨喬悠然將她帶走。那一日在船上匆匆的相見,其實她是有很多話對他說的,只是那時真的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他心裡的那根刺那些恨,她都體會得到,可是要如何才能對他說得清呢?
她知道他陷入了自己編織的網中,他爬不出來,他心裡對她的執著對玉修的恨,她感到無可奈何。
她很想告訴他,有時候放下不但是給自己放生,也是給別人放生。強求的愛情到最後只會是一杯毒藥,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心愛之人。
她也想告訴他,那一日她設計奪走他的銀兩,實在是有些許的無奈。她不過是想讓他放棄戰爭,也放棄她,玉修已經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而她只有一顆心,她的心也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而他已經是她的過去,而她的現在和將來都只有玉修。
她以為喬悠然能看的懂她的暗示,可是他終是讓她失望了。他不但沒有看懂,反而變本加厲!大婚之日的悲劇,不但是他的悲劇,也是她和玉修的悲劇。三個人種的苦果終是需要三個人來承擔。
只是縱然如此,她也不恨喬悠然,她能體會得到他的痛苦。只希望那一日的事情能讓他明白這些道理,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能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她的心境也一日日的平和起來。山中的歲月悠長而耐人尋味,她有時候也會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