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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室去找露絲·唐門。

露絲的辦公室堆滿了終端機、熒幕、印表機和各式各樣的電腦裝備。一束束電纜線爬在牆上、沒人天花板,或固定釘在地板上。一堆堆報表紙堆在擱架或櫃子上,厚重地像地質上的沖積層。

露絲的辦公桌面對房門,各式硬體和控制檯則在她背後圍成馬蹄形。她總是坐在椅子上,用運動鞋撐地,從這一站滑到那一站,忙碌地檢查各個熒幕。對我而言,露絲只是個綠色熒幕前的黑色剪影,我很少看到她的臉。

今天,在馬蹄形的電腦裝置旁,還圍著五位西裝畢挺的日本人。他們圍著露絲,雙臂抱胸,一面聽路絲一個個介紹各種裝備儀器,一面點頭微笑。我暗暗咒罵自己來的不是時間,便轉到組織實驗室去。

在聖倫伯特發現的骨頭已從陳屍室送來了,我開始分析骨頭的切痕,重複進行和茜兒及伊莉莎白的骨頭一樣的分析過程。我測量骨頭上的傷痕,畫下位 置,——記錄下來。和前兩位死者一樣,由骨頭上的傷痕可知兇手同樣使用鋸子和刀子。在顯微鏡下,這幾位死者骨頭上的傷痕都相似,而且被切開的位置也幾乎如 出一轍。

這個女人的手被從手腕處鋸斷,其他四肢則還連著關節。她的腹部被從中割開,深度直達脊椎。雖然頭骨和上頸椎還沒有找到,但是從留在第六節頸椎的傷痕判斷,她的頭部是從喉嚨中段切斷的。這個兇手的手法一直沒變。

我把骨頭收拾好,整理完筆記本,便回到辦公室,順道繞去看看露絲是否有空了。她和那幾個日本人都不見了,我只好留一張紙條在熒幕上。也許她會感激我讓她有逃開的藉口。

我不在辦公室的這段時間,奧隆回電了。總是這樣。我正想撥電話過去,露絲卻出現在門口。

“有事找我?布蘭納博士?”她微笑著問。

她的身材削瘦,髮型使她的臉更加修長。她頭髮稀疏,面板白皙,臉上的眼鏡顯得十分突冗。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戴了過大眼鏡的人體骨架模型。

“沒錯,露絲,謝謝你抽空跑一趟。”我說,以手勢請她在一張空椅坐下。

她坐下後,把兩隻腳都縮排椅墊下方,像貓兒一樣地盤踞在坐墊上。

“你忙著當導遊嗎?”

她笑了一下,臉上露出茫然表情。

“那些日本人啊。”

“哦,也沒有啦。那些人是從神戶的犯罪研究所來的,幾乎都是化學家。我才不管他們呢?”

“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開始說了。

她的目光看向我前後架子上的一列頭骨。

“是為了比較用的。”我解釋道。

“都是真的嗎?”

“沒錯,都是真的。”

她馬上把目光別開,從她的鏡片中,我看見自己扭曲的影像;她嘴角抽動了一下,原來的笑容不見了,像燈泡突然斷了電。這使我想到那天晚上在樹林裡,我也經歷過腦袋突然斷電的情況。

我繼續解釋我想要她幫我做的事。講完後,她搔搔腦袋,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像答案就在上面似的。我等著她回答。辦公室外傳來印表機嘰喳列印的聲音。

“1995年以前的資料都還沒建檔。”她說。

“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但還是想請你儘量幫忙。”

“魁北克市也要嗎?”

“不用,只要查法醫研究所的案子。”

她點點頭,微笑一下,便轉身離去了。她一走,電話鈴聲馬上響起。是萊恩打來的。

“死者有可能是比較年輕的人嗎?”

“多年輕?”

“17歲。”

“不可能。”

“也許她有某種”

“不可能。”

他沉默了一下。

“還有一個67歲的。”

“萊恩,這位死者不是少女,也不是老祖母。”

他不死心地繼續辯解下去:“說不定她的骨頭狀況特別年輕?也許她健康情況不錯?我讀過下篇”

“萊恩,死者是介於25歲到35歲之間。”

“我知道。”

“她失蹤的時間應該介於1989年到1992年之間。”

“這你說過了。”

“噢,還有一個新發現。她可能有孩子。”

“什麼?”

“我檢查過她的恥骨,發現她有生過小孩,所以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某個人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