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不知道爹孃他們怎麼樣了?”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擔心和焦急,前一刻還嗷嗷不停的雪羽也出奇的安靜下來,睜著一雙迷幻純澈如水晶的紫眸,幽幽的看著她,然後低下頭,整個腦袋紮在白溪兒的手心安慰的摩挲著。
看著小傢伙乖巧體貼的模樣,白溪兒心暖的撫了撫它的腦袋。
“溪兒……”門口傳來熟悉的叫喚聲。
她眼兒乍亮,猛的起身,抱起雪羽走到門口:“爺爺,怎麼樣了?”
夜無宗的表情有些深沉,不像開心,也不像擔心,他率先走回屋裡,對著緊隨其後的白溪兒說道:“你放心,爺爺喬裝出山已經打聽仔細了,你一家一百三十八口安然無恙,現下已經全都回府了,只是……”
聽見夜無宗突轉的口氣,精緻的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團:“爺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夜無宗沉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因為你墜崖之事被宮家人知曉,你爹孃雖然平安無事回府,但受了刺激,狀況並不樂觀,還有……”
“還有什麼?爺爺你快說呀……”
“孩子,爺爺希望你有所心理準備,我那孽障孫兒知道你墜崖已死的事,竟以宮家全家之命讓澈兒娶西涼國傾月公主為妃……”
她素手一顫,手中的雪羽立刻知趣的躍了下來,蹲在她腳步,幽幽的看著她。
“他願意嗎?”其實答案早就心中瞭然,只是她不想面對,不想死心,君澈的決定早就她在崖前明白他的心意就顯而易見了。
夜無宗沉重的點點頭:“但是澈兒有言在先,必須在一年後的華誼大賽之後才正式迎娶傾月公主。”
白溪兒跌坐在身後的竹凳子上,為了她,為了宮家,他還是答應了君燁,一年之期,只有她明白,他是要給自己最後的一年時間找她,他那麼堅強果決又睿智的人,沒有見到她的屍體,是絕對不可能輕言放棄的。
君澈,我該拿你怎麼辦!
白溪兒微微仰起頭沉重的閉上眼,不想讓眸中的酸澀就此流出,半晌,他輕聲問道:“爺爺,君燁為何會突然有此決定?”
看著幹孫女痛苦卻強忍的模樣,夜無宗心頭也難受萬分,他嘆了口氣,也坐到了竹凳子上,緩緩說道:“我打聽過,要求聯姻的人正是傾月公主親口提出的,而且她點名之人便是澈兒,我想,君燁該是知道了北拓國老皇帝病重,命不久矣,而北拓國二皇子野心勃勃,是不可能安於本分,他便順手推舟,將計就計應下了這門聯姻,企圖藉助西涼國的實力,兩國聯手,實力壯大,別說北拓國,連南稚國也要因此忌憚三分。”
“即便如此,溪兒認為夜千隱也不會罷手的。”
夜無宗贊同的點點頭:“我太瞭解夜千隱的心思了,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籌劃了這麼多年,將私人恩怨升為國仇,足以說明此人心狠手辣,詭計多謀,當年,若不是我身邊忠心耿耿的四大護法拼死助我逃出,也許我也早已命喪他手,他現下是寧可耗盡一切,也要重創東晏國以滿足他的私慾。
但是他的聰明也不能小覷,此人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如果我推測沒錯,東晏國若與西涼國聯盟,北拓國也必會找南稚國結盟,這樣便會實力相當,夜千隱便會再有機會想法子慫恿兩國一起攻打東晏國和西涼國,到時候照樣還是四國混戰,塗炭天下。”
他縱觀天下佈局多年,對四國存在的現象早就瞭如指掌,君王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為自己的勢力做打算,他稍觀天象便能輕而易舉判斷出。
夜千隱深知天象變數,他當然明白嗜殺龍王星是逆天而行,要折損命數,所以他沒有直接將北拓國老皇帝殺害,而是讓其不多的壽命自然消耗殆盡。
而這段時間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爺爺,既然如此,溪兒請求爺爺全力指導溪兒,天下不一旦大亂,為時已晚。”白溪兒站起身,強忍下眸中的清光,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已經不止關於天下,所有黎民百姓的事,還有她的家人,以及她和君澈的幸福,若能助軒轅非一統天下,到時候,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夜無宗欣慰的點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孩子懷有天下之仁,能捨己成業,讓他看到今後的天下還有一絲曙光。
“溪兒,你隨爺爺來。”
夜無宗帶著白溪兒來到原來來過的那處溪澗旁,指著峭壁之上那溪水轉彎處說道:“你要知道,這地方四面懷山,根本沒有出路,若要出去,只能越過峭壁,攀上崖頂,才有機會看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