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
夏昭時皺眉打斷好友在耳邊煩死人的喋喋不休,望向林煙的眼神略帶陰沉,不太歡迎。
林煙的臉色看起來的確不怎麼好──不,應該說是很差,兩頰蒼白得簡直有些不正常。但這個時候的夏昭時也沒想多,只當是林煙怕冷,又剛經過了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過於疲倦罷了。
Sean色心難忍,一仰頭喝完酒便準備走過去大展拳腳,好好兒調戲調戲這位完全符合了他內心林黛玉形象的東方古典美人,卻剛一邁開腳步就被夏昭時眼疾手快地牢牢拽住了手腕,目光沉沉低聲警告道:“你想做什麼,他是我的。”
Sean嚇了一大跳。他和夏昭時很熟,甚至可以說是熟得不能再熟,因此他深知夏昭時這個人城府極深假的要死,十分善於偽裝,人前擺出的總是一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真君子貴公子模樣,什麼時候見到過他像現在這樣毫不掩飾生氣嚴厲的樣子?尤其記得以前在拉斯維加斯,夏昭時雖然腦子聰明但就跟著了魔似地不擅長賭博(天生運氣差那也沒辦法)。一晚上下來不僅輸了一連串零,而且還被他們一群狐朋狗友瞎起鬨地搶走了原本是他花大錢包養的某個漂亮又妖孽,最重要的是還很乾淨的未開苞MB──那個時候,夏昭時也沒像現在這般動怒不爽,只聳聳肩淡淡一句,無所謂,就當送給你們,拿去玩好了。
那個時候那個模樣的夏昭時,和此刻這般模樣的夏昭時,實在大相徑庭,相差萬里。Sean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萬分驚異地問:“哈?為什麼?你上次不是說,你和他已經玩兒完拜拜了嗎?這都還不讓碰?……我靠你至不至於啊!”
夏昭時沉默幾秒,緩緩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只要他在我的面前,那他就是我的。”
只要他林煙在我夏昭時的面前,那他,就還是我的。誰也不能碰。誰都,不能動。
Sean聞言大囧,無語半天才終於憋出一句:“得,夏公子,您的控制慾又犯了,依我看您這病可真得好好去治治了,再這麼放任惡化下去,遲早有一天要害人害己的,”想了想,十分八卦地湊上前去,摸著下巴咂嘴,一臉若有所思,“不過……嘿嘿,有點奇怪哦。我還是頭一次瞧見你這麼生氣這麼著急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不爽別人碰你碰過的東西嗎?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真的,有點對這位林大美人,動了感情呢?”
夏昭時不著痕跡地心裡一驚,冷冷瞥了眼Sean:“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對林煙動了感情?呵,不,不,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他不會對一個人動感情,他也不想,對一個人動感情。
對一個人動心動情,喜歡甚至是愛,那究竟是要怎樣的柔腸百結,千回萬轉,神魂顛倒,情思纏綿。過程中他會逐漸失去自我,忘了自我,甚至是拋棄自我捨棄自我而且還甘之如飴心甘情願!那種不能控制自己,無法掌控一切的惶恐感覺,實在是太可怕,太超乎想象了。他夏昭時不需要,更不想要。
夏昭時這樣想著想著,表情也漸漸變得愈發難看陰鬱起來。Sean察言觀色,知道如果再繼續撩撥下去就會觸了逆鱗,於是撇撇嘴不敢再招惹了。忽然想到拿破崙對中國的評價,那句經典名言,確是有道理的,中國人不怒則已,但一旦真的生起氣來,那就會變得非常可怕。尤其是像夏昭時這樣,陰險狡詐,笑裡藏刀的中國人。
夏昭時本以為林煙會過來找他,卻沒料到林煙遠遠看了他一會兒,竟忽地目光一移身形一動,轉身走向了一個和他完全相反的地方。那是一個優雅貴氣,而又氣場十足的女人身旁。
夏昭時臉色驟沈,轉頭望去卻旋即一愣。那個女人不是別人,而正是他的母親,趙茹林。
趙茹林生夏昭時的時候才十六歲,因此現在也不過是剛剛四十歲出頭而已,再加上保養得當,打扮衣裝,所以現在即便是站在一眾貌美如花的年輕人裡,也是不遑多讓,反倒多了一份由於歲月沈澱和經歷洗練而獨一無二,無人能比的氣勢風情。
林煙知道這個女人的事蹟。在道上,她這個人,和她的事蹟,一樣有名。趙茹林原本是個孤兒,自十五歲時陰差陽錯地被年長她十三歲的夏伯父──夏承給救了以後,她便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坎坎坷坷風風雨雨,哪怕好幾次都險些從死神那兒撿回命來,卻都從未離開,不言放棄。
直到這一次,夏承自己,先拋棄了他們母子。
雖然愛情上的事不分先後,也本無對錯,但因為林煙喜歡夏昭時,他又護短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