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自豪與掌控所有的快意。

在他身後，站著一箇中年男子，高大挺拔，紫袍華服，頭戴一頂白玉紫金冠，面如冠玉，目露燦華，眸中有利芒，隱含不發。他下巴蓄髯，令原本就俊美的男子更添了幾分惑人的成熟。

“靖王以為，這裡景緻如何？”武乾大帝心情甚悅，聲音中都含著幾分喜色與得意。

靖王自是聽出了他的得意，他眸光微黯，淡淡地道：“雲霧飄渺，風景絕妙，置身其中，如入仙境。”

武乾大帝嘆息一聲，慢慢轉過身來，似有些無奈的望著靖王：“你怎地還是這麼一板一眼的？”

靖王垂下眼眸，抬手施禮：“臣，刻板無趣，掃了陛下興致，甚感惶恐。”

武乾大帝炯眸微眯，嘴角含笑，悠悠地道：“是麼？為何朕未看出，你哪裡惶恐？”

靖王怔了下，隨即單膝跪地：“臣有罪。”

但即使如此，他的臉上依然未現出絲毫慌亂之色。

武乾大帝眸中精芒一閃，隨即掩去，他哈哈大笑著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靖王的肩，暢快淋漓的道：“你啊，還是和以前一個樣，絲毫未變！甚好，甚好！”

靖王不語，只是一對狹長炯亮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再細看，又彷彿之前看到的只是錯覺。

待武乾大帝笑過後，便收了扶在靖王肩上的手。他將雙手緩緩負於身後，淡淡地道：“行了，起來吧。”

靖王連忙恭敬稱“是”，這才重新站起。

“唉……”武乾大帝嘆口氣，他緩緩坐在亭中石凳上，自己親自動手倒了一杯茶，直端到嘴邊，才又道，“二十年了，弘澈啊，你可知，當年你我遍尋未果，原來她竟落入了古闐王的手中？”

靖王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緊，青筋直暴，但一瞬間又放鬆下來。

“是，臣已聽聞，冷御宸是她的孩子。”靖王的聲音平淡無奇，並無太大的波動。

武乾大帝龍目微眯，眸中射出凌厲的寒芒，聲音亦如九幽之獄吹出來的戾風：“那麼，你可知曉，她是被古闐王禁錮，冷御宸亦是她萬般無奈下誕下的子嗣？”

靖王溫潤燦亮的眸子一瞬間寒芒凜冽，殺氣鋒銳的有若實質般迸出，卻又瞬間斂去。

“臣……不知。”靖王闔了雙眸，難掩眼底的心痛，他平緩的回答著，但語氣難以抑制的輕顫。

武乾大帝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無傷感的道：“弘澈啊，你可知我聽到這個訊息時，心底是個什麼滋味？你我兄弟多年，我的心思，也唯有你知曉幾分罷了。”

靖王咬牙，額角青筋微暴，他強行抑住自己的情緒，抬手施禮道：“臣惶恐，不敢與陛下兄弟相稱，還請陛下莫再折殺弘澈。”

☆、829。第829章　軒轅秘史

武乾大帝苦笑，似是對靖王的怒意未有所覺，他搖頭道：“此處為禁地，也唯有你我兄弟二人。弘澈啊，你血脈裡流淌著軒轅家的血，這一點，你又何必否認？當年，只是父皇太過胡塗……”

“陛下！”靖王輕喝出聲，語氣已然冷凝，“當年之事，早已煙消雲散，臣已不想再提。臣姓薛，是薛家的唯一子嗣，如此而已！”

亭中寂靜下來，只聽得山中偶爾傳來的幾聲鶯鳥婉啼。

武乾大帝端在唇邊的茶水，已微有些冷卻，令他失了品啜的興致。

他緩緩放下瓷杯，輕聲道：“你可恨我？”

由“朕”到“我”，可見武乾大帝的誠意。然而靖王的心裡，卻越發的生出危機之感，亦生出了絲絲悲涼。

這麼多年，他困守邊關，若無詔書，他未曾踏進都城一步。如今，他奉詔回京，卻依然被防備、猜忌，就是因為他身體裡這討厭的血液麼？

“保家衛國，是臣今生最大的心願，如此足矣。”靖王半點不敢耽擱，立刻回道，“陛下未曾對不起臣，又何出此言？”

武乾大帝龍目微眯，不滿的道：“此言不真不實。”

靖王蹙眉：“陛下這般說，倒令臣不明所以。”

武乾大帝盯著靖王的臉，一字一句的道：“你對先皇心存怨恨，卻對我說著忠誠不二的話。弘澈啊，你讓我對你如何放心？”

靖王沉默片刻，狹長的眸子轉而看向遠方的雲霧，嘆了聲，才道：“陛下身在此山，迷霧重重，哪裡能看得清呢？”

武乾大帝龍目微眯成一線，擋住了眸中的光澤，唯有絲絲縷縷的寒芒不斷逸出。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武乾大帝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