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之問我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我又將夢中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他聽見了這番情形,亦很詫異。這夜,每個人各懷心事,我不知他們能否睡著,反正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後半夜,才有了些睏意,迷迷糊糊間也就閉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白玄之早早起床,他買了早餐,喊我起身。梳洗一番,我也下了樓。張林已在前臺大廳坐著看報紙,他一見了我,臉上即刻掛了笑意。收起報紙擱置一邊,這時白玄之拿著買好的早餐放在實木茶几桌上,示意我坐到他旁邊來。我當然是順從他的意願,乖巧的坐在他隔壁。期間,我們三人有說有笑的聊著,一點不受昨晚那些事情的影響。說話間,林耀也下了樓,朝我們這邊走來。他兩眼浮腫,眼底下像抹了一層眼影,十分明顯。這樣看來,他昨晚嚴重失眠哈!估計還惦記著夢中的惡鬼們,心中怕是有了陰影。
白玄之遞給他一碗皮蛋瘦肉粥,他禮貌謝過之後,一聲不響的吃了起來。沒吃幾下,他又放下,輕微嘆過一口氣,坐在那兒發呆。張林吃著粥,看了看林耀,關心的問道:“這些粥不和胃口嗎?還有雞蛋和麵包,自己挑喜歡的吃。”林耀擺了擺手,“沒啥胃口,吃龍肉都沒什麼味道。昨晚一直沒能熟睡,過一陣就驚醒一下,我都快崩潰了。”說完,又是一陣嘆氣聲。
“你這可不行。還沒開始查案就把自己身體搞垮了,趕緊吃點東西。”張林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著,還從塑膠袋裡拿出一個雞蛋遞給林耀。林耀付之一笑,還是接過雞蛋。怪不得他氣色看起來如此之差,原來是昨晚睡得極其不安穩,也難為他了!我表面啃著麵包,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同情起林耀來。白玄之始終沒怎麼講話,他這人不太喜歡在吃東西的時候出聲。
吃過早餐。白玄之突然開聲道:“我們兵分兩路行動,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怎麼說?”張林不解一問。
“我覺得那些惡鬼們早有防備,我們全都聚在一塊,當然是合了他們的意,他們必定以為我們是聚在一起查案的。現在我們卻分開兩路行動,兵法所謂‘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正是這個法子。你們以為如何?“張林聽了,大加贊同道:”就按照你的法子來行事。”張林都這般說了,林耀自然而然毫無意見,何況他是真的不想在見到那些惡鬼了,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完全平復心情。他無意識地抽出一根菸,很自然地叼上,正打算掏出火機,張林用斥責的口吻開聲道:“咳,你真糊塗!這裡還有小孩吶,別在這吸菸。”林耀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連忙道了歉,把那根菸重新放回去。我在想,男人抽菸,是不是因為總想掩蓋住什麼?或是恐慌,或是心虛,無論是什麼,這種無意識的舉動總是在無意間潛移默化的影響到周邊的人。
“我想法是,你們倆分頭去查明魏冬雪那件睡裙來源,還有李家夫婦最後出現的時間地點,這點你們應該容易查明吧?”白玄之看著他們,用平常的口吻問著。
“這些沒問題,我們經常做的事。”張林很自然應了一句。
“我和小清再去旅館的那間房間看看,可能會有些線索。還有,在兩道符,你們要戴好,可以隱藏你們身上的氣味,你們都去過老宅,那些鬼靈記住了你們身上的氣味,很容易就找到你們。戴著這道符,那些鬼靈聞不到氣味,自然就找不到你們。況且,還有我和小清做誘餌,他們只管對付我們,這樣一來,你們就有時間去查案了。”白玄之從懷裡掏出兩道摺疊成三角形的符籙,再三要求他們一定要收藏好,不要沾到血,這玩意一沾到血就被破解了。看似很強,破解很易。
林耀拿過符籙,小心翼翼的放在錢包的最裡層夾著,在他眼裡,這道小小的符籙堪勝似他的性命。張林自然也照做。有時候覺得他們挺合襯的。身份一樣,甚至有時候覺得他們性子也差不多,一樣有些焦慮,遇到不平之事總是不由的伸出緩手,或許在他們的身子裡藏著一份正義。他們做事總帶著一股勁兒,或許他們自己不覺得,但在我看來,他們反而像親兄弟。特別是他們勾肩搭背的時候,我甚至會錯覺地以為有兩個張林出現。無論他們是靠在沙發上,還是蹲在臺階上,難免不從他們身上找到一點共同之處。各人抓著一個伴兒,也就展開了行動。
他們把我們兩人送到天天旅館門口,叮囑了幾句,爾後開車離開了。白玄之轉過身,一臉正經地說道:“我們牽著手,當做是到旅館開房的情侶。”我微微地仰著臉,看著他,這傢伙說這話的時候怎麼這麼淡定,一點羞澀之情也沒見到。也罷,現在這種情形也計較不了太多。
到了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