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送暖,初夏的太陽已經讓人感到有些灼熱。夕陽斜照,晚霞帶著明媚的光輝撒下斜斜的陰影,向陽的視窗處被鍍上了濃重的金邊。閃爍著飽滿地色彩,背陰的一面,有影子拉地長長的。
細細的山風吹過窗戶,樹葉搖動的沙沙聲傳來,四人就在這個山間鄉村地小院子裡面,開始談論起天下的局勢。
這時,有誰會知道,在這個寧靜的初夏竿後,這個詳和的山村小鎮。這個毫不起眼的竹舍裡,圍繞在一張樸素原本桌子旁邊的這四個人的談話即將改變整個天下的局勢和走向呢。
蘇謐抬頭向著窗外望去,被夕陽染紅地雲朵正在向著南方慢慢地飄散,復又凝聚。光線逐漸黯淡下來,這短暫的一天的時光隨著雲朵慢慢的逝去了,不僅僅是這一天的時間,還有這一段山間安寧而祥和的生活,也隨著這風,這雲,慢慢地遠去了,淡化了。
蘇謐心中一陣悵然,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隨即感受到一個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回過頭,立刻對上溫弦神采斐然的眼睛,他正在隨著自己的視線轉而投向窗外,然後看向她,神情專注。
蘇謐心知他在擔心自己。當即收回投注在遠方的視線,衝著他安慰地一笑。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桌上地談話。
“。。。。。倪源已經攻陷南陳的京城。不過南陳四方的殘餘勢力依然不小,又被新帝召集,眼下江南是戰火處處,倪源正在專心經營京城,籌備兵馬,看樣子暫時是騰不出手來回師北方的。”葛澄明開門見山地向齊皓分析著南陳眼下的局勢。
“依照先生的看法,大概要多久倪源能夠騰出手來北上呢?”齊皓問道。
葛澄明略一沉吟,道:“南陳的勢力看似兵馬不少,但是居安承平日久,根本無法與倪源麾下的百戰精銳相抗衡。指揮混亂,行令不通,依我看,慢則一年,快則。。。。唉,只怕不出半年,倪源必然能夠揮師北上了。”
齊皓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這個時間太短了,他對於倪源的勢力和葛澄明的眼力都很信服,自然不會有所懷疑。
“南陳的新帝竟然這樣令人失望,白費了先生前去見面地一番苦心,”齊皓禁不住搖頭嘆息道。
葛澄明眸中精光一閃,剛剛他並沒有告訴齊皓他面見陳帝的訊息,齊皓卻已經知道了內情,“齊兄果然耳目靈通。”
“不敢當,只是聽說了些事而已。“齊皓坦然一笑,說道。他在南陳那方面也埋伏了暗線,但是終究有限,對於葛澄明與南陳新帝到底談論了什麼,他還沒有那個實力探查出來,只是從蛛絲馬跡上也可以觀察出那必然不是一場愉快的見面。
既然齊皓已經知道了,葛澄明也就不再隱瞞,將自己的建議被南陳新帝駁斥地事情詳述了一遍。
“依我之見,倪源是想要竭力趕在秋收之前北上。”葛澄明又說道:“如今京城裡面糧草缺乏,因為補給線掐在他手上,遼人受制與他,但是一旦等到秋收結束,光是大齊地城外就有不少良田農戶,今年戰事雖然不斷,但卻是風調雨順,糧食必然是豐收無疑。到時候,遼軍就有可能將糧草集中起來,手中有了充足的糧草,野心也就會跟著膨脹,不願再受他的威脅。那時候想要再對付遼人,就要費一番很大的功夫了。”
齊皓點了點頭道:“先生果然高見,在下也是這樣認為,一旦倪源趕到秋收之前北上,說不定兩軍會議和結束呢,遼軍聰明的話就會選擇一定的金珠財帛來退出京城。二十萬大軍保留實力,倪源也不會在這樣的時機跟他們拼個兩敗俱傷。”
復又神色有些悵然,嘆道:“倪源將京城的糧草一焚而空的手段果然高明。只是太過於狠毒了,齊京附近的百姓就有苦頭吃了。”
聽聞這句話,蘇謐忍不住側頭瞥了齊皓一眼,如果論及狠毒的話,這個人也一樣,當初,他不也是心急火燎地趕著要去燒糧草,只是被倪源搶先了一步而已。
齊皓感受到她的眼光,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轉頭衝她一笑,頗有意味地嘆息道:“這些日子回想起這件事來,我才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太淺薄了,如果我當初思慮周到,就應該明白,糧草應該好好看守住,全部完好無損地留給遼軍才對,如此,遼軍才會有充足的實力和倪源逐鹿天下,鬥個兩敗俱傷。他們也就不會僅僅困獸於京城,此時說不定早就南下了。”
“他謀劃佈局了這許多年,心機之深沉,手段之周密,實在是我等遠遠不能及啊。”葛澄明也忍不住嘆息道。他一直自負謀略過人,料敵先機,可是對上倪源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步步都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