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那雙如墨的純真黑眸之後,下定的決心會驟然崩潰。
她沒敢抱著小世子太久,她害怕繼續抱下去,自己會再也捨不得放下,捨不得離開。
“對不起,珩兒,對不起……”
她壓抑著哭聲,眼底滿是痛苦和不捨。
許久,她將熟睡的小世子重新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從長壽宮離開了。
這個時候,昭明殿內,大臣們已經開始上早朝了。
朝臣們依然在爭論如何處置柳若晴的事,就看到柳若晴一身淺色的裝束,出現在昭明殿外。
“靖王妃?”
有人看到柳若晴,下意識地驚撥出聲,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臣們臉色各異,言朔更是沒料到柳若晴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昭明殿上,眉頭悄然縮緊。
“靖王妃這個時候不在王府待著,來朝堂之上做什麼?”
言朔看著柳若晴,沉聲道,昭明殿上,他並沒有稱之為“九嬸”。
柳若晴看著言朔跟她使眼色,示意她離開,柳若晴只是對他感激地一笑,反而跨進殿來,在眾臣的指指點點當中,在言朔面前跪了下來。
“稟皇上,臣婦是來認罪的。”
言朔的臉色,驟然一黑,與此同時,站在兩旁的言霄跟言絕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若晴,你胡說什麼,你認什麼罪!”
言絕黑著臉,從位子上站了出來,上前去拉柳若晴,也顧不上這裡是神聖的朝堂了。
“馬上回去,這裡是朝堂,不要胡鬧!”
言絕拽著柳若晴,想讓她起身,她卻固執地跪在那裡,用力將言絕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掰開,“八哥,最近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不能再躲著了。”
她給了言絕一個淺淺的微笑,有不捨,有感激,還有讓言絕看著心慌的堅定,很顯然,有些決定,早在她來昭明宮之前,就已經想好了。
“殺害唐李兩家的兇手還沒有找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來認什麼罪?”
老九將她關在靖王府,皇帝只要還顧念太上先皇的御賜金戟,軍隊就進不了靖王府,只要進不了靖王府,哪怕她在裡頭躲一輩子,別人也拿她沒辦法。
更何況,只要再給他們一段時間,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若晴不就沒事了嗎?
柳若晴知道言絕為她好,可是,就算沒有唐李兩家被殺的事,她是柳千尋的徒弟這個事實,沒人改變得了。
從師父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昭告天下開始,就註定了她沒辦法活得安然了。
想起那個自己敬重的老人,在自己的信任和毫無防備之下,將自己一手推進無底深淵,柳若晴苦澀地扯開唇角一笑,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
她看向言朔,俯身對著言朔,深深地磕了個頭,“皇上,唐李兩位大人是否死於神機堂,臣婦不敢擅自攬下這個罪,但是,臣婦確實是神機堂的人,也是奉命刻意接近靖王爺,從而伺機對付王爺。”
她不想將唐李兩位大人滅門的事攬過來,終究還是覺得這個罪責太大,也害怕自己這樣一認罪,或許也同樣會連累言淵,甚至自己的兒子。
可她承認自己是神機堂派去言淵身邊的,言淵也是受害者,群臣哪怕心裡有多麼不滿言淵之前有多護著她,也不會因為他“識人不清”而對他過多苛責。
龐太師站在佇列裡,從柳若晴進來開始,就一直沒說話,只是眯著眼,老謀深算的雙眼之中,透著奸計得逞的光亮。
不管柳若晴承不承認她跟唐李兩家滅門的事有關,她只要認下自己跟神機堂的關係,那她同樣死定了。
也別怪他跟一個小姑娘計較,怪只怪這個仗著背後有幾個親王撐腰,太囂張了,根本不把他這個太師放在眼裡。雖然她承不承認是神機堂讓唐李兩家滅門都不重要,但是,龐太師這會兒還是“正義”地從佇列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柳若晴,對言朔道:“皇上,唐大人和李大人一向為官清廉,也不曾跟任何人結下仇怨,
唯獨二人幾次請求皇上處死靖王妃,隨後就被滅門,連幼兒都不放過,此等惡行,不是她不承認就能赦免的。”
龐太師此話一出,很快就有不少的大臣附和。
一些是朝臣當中的清流,平時跟唐李兩位大人交好,也有些是一直以龐太師馬首是瞻,龐太師說什麼,他們就附和什麼。
柳若晴側目看向龐太師,諷刺地一笑,“太師,是我做的,我自會承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