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阮熙源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子僵得又挺又直,銀色的髮絲在午後陽光下,輕輕飛揚,一雙幽暗的眼睛冷漠而孤寂。
玉夔嵐恍惚了一下,唇角浮起了絲溫柔的笑意,這是這麼多天來,他露出的唯一一個笑容。
“可以。”
以樸裴莠現在的情況他也不能隨便離開,有阮熙源的幫助找到的機率可能會更高,現在他已經沒多餘力氣嫉妒什麼,樸裴玟多跟北澤霧待一天危險就會纏在身邊。
陰暗的夜,空氣似乎也是灰灰的。
櫻井雪焦急地拉扯著門,門沒往外邊鎖卻打不開,窗戶上沒有安全鎖,大大開著通著風,望向看去,人和車輛都異常渺小,這裡是三十樓,跳下去等同於自殺。
北澤霧簡直是個該死的混帳,為了不讓他們隨意跑出去,這麼絕的方法都想的出來。
“你晃得我頭都暈了,別白忙了,門是打不開的。”
樸裴玟坐在客廳裡,笑著看著氣得渾身發抖的櫻井雪,很好心的抬起桌上的紅酒,示意他坐下來歇會兒,別在那浪費力氣。
櫻井雪洩氣似的走到沙發邊,似笑非笑地盯著坐在那玩紙牌的樸裴玟,這臭小鬼無論在什麼地方似乎都能自娛自樂,一點兒也不體會別人的辛苦,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這麼急的。
“那麼有力氣,不如坐下來跟我玩會兒。”樸裴玟笑容單純地指著手裡的紙牌,“一個人沒什麼意思,說不定放鬆下來了你會有更好的方法出去。”
這算褒獎嗎?櫻井雪一陣頭大地看著他,眼角抽搐了幾下,掙扎了好半天,才不耐煩的接過他手裡的牌。
“你不害怕嗎?他醒了說不定會砍了你。”
樸裴玟無謂的聳聳肩,他面色冷冷的,眼底盈盈流轉著天生的蔑視神態。
“北澤霧以前就是個神經病,沒事喜歡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屋子裡,也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對著空氣發呆。”
櫻井雪怔住。
“他曾經愛上一個年輕的老師,可惜對方結婚了跟他不會有結果。”樸裴玟小心翼翼的抽了櫻井雪的一張牌,湊到一對紅花對,高興的丟在桌子上,“他無處發洩怒氣,像瘋子一樣進行自殘,脖子、手腕,身上處處都有深紅色的痕跡,他這麼做不是單純的發洩,而是要那人注意到他的痛苦。”
“後來呢?”
“三天後,那人死了。”樸裴玟聲線華麗低啞,帶著隱隱的邪氣。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櫻井雪想要開口詢問,尚未開口已被樸裴玟打斷。
“他把喜歡的人關在房間裡,讓他的世界只有他一個。”
櫻井雪久久的沈默,過了好半響,才恢復正常的神色,“樸裴玟──”他不敢想象這兩人以前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樸裴玟能這麼平靜的說出這麼駭人的話。
“明天你就能出去。”樸裴玟笑了下,細長的眸子裡有淡淡的疲倦,他丟下手中的牌,優雅地抬起面前的紅酒喝了幾口,“我不會連累你。”
“我不會走。”櫻井雪垂下眼,眼底的暗色無人可見,“因為你是我的。”
樸裴玟細眸輕揚,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他沒有開口說話的轉過頭,男人之間的愛,容易破碎又難守侯,他不太信任這樣的感情,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吸引人的魅力。
明亮燈光裡,樸裴玟似乎在想著什麼,側面看起來有些頹廢,細細的風吹過來,他緩慢地閉上眼,浮蕩在他周圍的氣息變得飄渺起來,一瞬間似乎遠得不可思議。
有種他會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錯覺,櫻井雪不覺靠過去,察覺到身邊有灼熱的呼吸拂來,接著,胳膊被用力一扯,整個人跌進一具溫暖的懷抱裡。
樸裴玟大驚,下意識掙扎腰被用力扣住,“放開──”他冷聲呵斥,面上不知因羞恥還是惱怒,浮起一層淺淺的淡紅。
櫻井雪痴痴望了他好一會兒,才笑然道,“你在緊張什麼?”樸裴玟似乎在畏懼什麼,可他卻不太願意在此時放開他溫暖的身體。
“──”樸裴玟咬住嘴唇,目光冰冷地看著他,警惕的態度令櫻井雪陣失落。
“你在怕我,我只是一心一意的愛著你,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可惜你似乎被北澤霧糾纏住,怎麼用這副神情看我,你放心我會將你帶出這裡。”
樸裴玟渾身一怔,脊背已冰涼一片,“愛,你是不是糊塗了──”話未完,陡然瞥見櫻井雪沈下來的臉,陌生的冷意激得他渾身一顫,隨即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