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耿浩面『露』驚恐,連連擺手,“不行不行……”
“咦?”華佗十分詫異地盯著耿浩。
“我、我公務繁忙……”耿浩覺得這個謊撒得太沒水平,自己除了每天坐在孫策榻前,給孫策按摩按摩手臂,和孫策說說話(當然是自言自語),除此外,這一段時間好像沒任何公務可忙……
“好吧……”耿浩只得硬著頭皮承認,“我、我怕血,啊,不是我膽小啊,”耿浩看著壞笑的華佗,連忙解釋,“我是看見血,會過敏,會『迷』糊,會站立不穩,啊,對,我暈血……”
華佗忍不住笑了起來。
“華老爺你不夠意思啊,你身為神醫,怎麼能笑話一個可憐的暈血症患者呢。”耿浩不愧叫“耗子”,還是蠻機靈的,和華佗相處久了,耿浩深知華佗的秉『性』,只要把話題往華佗的專業——醫術——上面一引,華佗一準會正兒八經起來。
果然,華佗立刻收住笑容,很認真地給耿浩解釋,診治孫策,不用手術,不用動刀,只需要進行針灸,不會見血。
不見血啊!耿浩立刻恢復了英雄本『色』,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做好華佗的助手。
耿浩和華佗都不希望太多人瞭解孫策的病情,如果孫策有望好轉的訊息傳播出去,傳到不希望聽到這種訊息的人那裡,耿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耿浩立刻著手給手下“護士”們安排工作,全是些雜七雜八的小事,“護士”們十分納悶,但誰也不敢開口問“耿校尉”。幾個貼身女護士身處內寨,是防範的重點,耿浩找出大堆需要漿洗的東西,很多甚至是剛剛洗過的,交給女護士們。
這些工作足夠男女護士們忙到後半夜了。
耿浩還是不放心,一遍遍重申:這兩天,吳侯病情不穩,任何人沒有命令,不得接近,若是驚動了吳侯,加重吳侯的病情,可別怪“耿校尉”我翻臉不認人,“把男兵的打成女兵”,“把女兵打成女屍”……
死一般寂靜的營寨。
除了孫策“特護病房”裡的燈光,營寨內漆黑一片。耿浩有些納悶,那些男女護士們是咋『摸』著黑幹活的。可是,耿浩沒心思顧及這些。診治孫策,看到孫策有所好轉是耿浩唯一關心的事情。
榻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吳侯孫策。
燈下,華佗在仔細地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檢查『藥』物,擦拭銀針,
耿浩頭一次見華佗如此認真,視疑難雜症如草芥的華佗,額角上竟然滲出細小的汗滴。耿浩有心替華佗擦拭一下,又覺得太過曖昧,也不敢輕易打攪華佗。
每個『藥』盒都開啟了蓋子,整齊有序地碼放在榻前。
每顆銀針都擦得鋥亮,有規律地排列著。
華佗端坐下來,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眼睛微合,嘴唇上下噏動。
耿浩知道,華佗這種神醫絕對不是在做術前禱告,一定是對整個診治程式進行最後的梳理。
深呼吸了幾下,華佗睜開眼睛,小心地將一顆擺偏了些的銀針放置整齊。
“開始吧。”華佗看了耿浩一眼,輕聲道。
耿浩幫著華佗,將孫策全部衣物除去。
雖然每天都看著侍女們為孫策擦拭身體,但今天耿浩再次看到孫策因久臥病榻而日漸消瘦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悲痛。
“莫要這樣,吳侯會好的。”華佗察覺了耿浩的情緒。
耿浩緊要雙唇,用力點點頭,幾顆淚珠滴落在床榻上。
華佗停下來,再次唸唸有詞溫習了一遍流程,信心滿滿地捻起一隻銀針,找準一個『穴』位,微微旋動針柄,緩緩將銀針推入『穴』位。
下一根針,下一個『穴』位……
華佗臉上的表情由凝重逐漸淡去,速度也慢慢加快了……
耿浩看著華佗臉上逐漸顯出自信的神情,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推完最後一根銀針,華佗滿意地吐出一口氣,拿起巾帕,擦拭下額角的汗水。耿浩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怎麼樣?”耿浩一邊擦著汗一邊輕聲問道。
華佗並沒答話,只是將手指向孫策一處扎著銀針的『穴』位。耿浩湊近些仔細觀看,只見那『穴』位旁的肌膚彷彿在微微抖動。
耿浩不懂針灸,但從華佗臉上微微的笑容,耿浩也能判斷出,這次診治效果十分成功。
華佗時不時捻動某根銀針,並低頭仔細檢視銀針周圍肌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