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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亞歷克斯在清晨的霧氣中走出帳篷,第一縷陽光穿過湖面時,祈禱報時人大聲呼喊著人們起來行晨禮。
亞歷克斯看到了薩特,他一個晚上就衰老了十歲,失去了幾磅的肉和水分,罩在寬大的白袍李活像個幽靈,但他的眼睛就像湖水一樣清澈明亮——全身都帶著冰冷的水汽,似乎在帳篷裡做過大淨(祈禱前沐浴全身)——他目不斜視地走到湖邊,向著太陽昇起的地方,匍匐在地。
“讚美真主,真主偉大!”高亢的呼聲從所有西蘭人的喉嚨中喊出。
第十七小節 餘音
踏上撒丁王室專機的時候,維爾德格左右轉動著腦袋看了看,雖然不死生物的感知已經告訴他費力並不在這裡,但他還是從駕駛艙一直走到了行李艙,連臥室的床底下與衣櫃裡都去檢視了一遍,只差拆開天花板以及機艙內裝飾板了。
“以聖哲的名義,費力是沒有辦法變成一隻老鼠或者蟑螂的。”除非是自己向他釋放變形術,亞歷克斯靠在柔軟而富於彈性的座椅裡,信手開啟面前的行動式電腦檢視今天的新聞,:“我假定你並未因前幾天的事情收到什麼多餘的影響?”
維爾德格開啟一個酒瓶,確定裡面沒有藏著費力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把自己拋到距離足有十五英尺之遠的座椅上去,真皮座椅在他的體重下發出唧唧的響聲,但杯子中的深紅色液體紋絲不動——暴徒原本就很擅長控制自己的身體,而死靈騎士的加成則是錦上添花:“不,當然不是那個——只不過你要理解,這是一種本能反應,就像做夢的時候在蘋果裡吃到了一條蟲子,在這個記憶尚未消失的時候,你在現實中吃到蘋果一定會想要先切開看一看的。”
“我從來不會混淆現實與幻覺。”亞歷克斯面前的畫面不斷地跳躍變化,他騰出一隻手去拿溫熱的黑咖啡,另一手在電腦邊上的便箋上做著計算,這是他來到這個位面後養成的新習慣——這些便箋紙為了這個需要都被裁減成普通的13*17英寸的信紙大小,而不是平常的3*3英寸見方,用金屬圈裝訂,金屬圈末端拴著一支削好但不是很尖的木製鉛筆——亞歷克斯並不怎麼喜歡塑膠,橡膠這些人造的東西,這一點現在很多人都知道。
“啊,只是感覺有點無聊罷了。別那麼一本正經的,亞歷克斯,你這樣會讓我想起我的歷史課老師。”維爾德格嘿嘿地笑起來:“四十三歲,女性,未婚,處女。”
回答他的是一隻夾帶著勁。風的鉛筆,在維爾德格的前額中央準確地留下了一個直徑一毫米的黑灰色印記後跳回了亞歷克斯的手中,“連這點都很像,只不過她用的是粉筆。”死靈騎士摸著自己的腦袋咕噥,在亞歷克斯作出任何一個標準手勢之前調換話題:“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冒險經歷?……非常有趣,亞歷克斯,非常真實——我記得你說過我們可以免疫大部分的精神攻擊?”
他不知道這個話題比前一個更加危險。
“免疫以強韌為檢定的精神攻擊,。以意志為檢定的精神攻擊不在此範圍內。”亞歷克斯合上了行動式電腦的顯示屏,將便箋與鉛筆推到一邊,雙手在腹部自然的交叉,他的黑眼睛盯著自己的死靈騎士:“那麼,我們可以試著來談談,”他平靜地說道:“它對你幹了點什麼?”如果維爾德格或者莉莉不提起,他不會追問或者使用別的方法探究,但他們如果有這個意願的話,他也很有興趣滿足一下自己的研究慾望。
“別把我說得好像被一個該死。的混蛋猥褻的未成年少女,”死靈騎士撇嘴:“我以為你對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那麼也別把自己說得好像一個靈吸怪蝌蚪寄居。的類人生物宿主(註釋1)。”亞歷克斯慢吞吞地說道:“我能夠了解你的身體狀況,情緒,感覺,以及由此產生的靈魂波動,但沒辦法知道它們是由什麼產生的,譬如說,你在看到裸女,汽車和手槍時的波動都非常相近,我可以知道你正處於喜悅之中,但如果我不能確認你所看到的東西的話,我是無法知道究竟是哪一種事物引起了你的正面情緒的。”
死靈騎士為他的譬如聳肩,然後簡明扼要地將所。有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不過我並不覺得那是我會為之恐懼的東西——薩利埃裡不會恐懼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在選擇了接納你,保護你,支援你之後,我們可以接受任何一種由此而來的結局,:“當然,這並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雖然它也許確實會發生。”
“不會發生。”
“呃?”
“不會發生。”亞歷克斯再次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