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只有豌豆大小的“紫牙烏” ,西蘭王室的信物象徵石——那麼小,那麼透明,沒有一絲可見的裂紋與雜質,如同落在水中的細小冰雹,但它濃豔、純正的顏色卻能一一直滲透到靈魂裡——一顆有著生命,思想與力量的,神遺留在人間的石榴種子。
這種寶石自古被認為是信仰、堅貞和純樸的象徵寶石,奇特的是人們確定石榴石可以保護榮譽和增強康,治療各種疾病,但又相信,石榴石的顏色,會使敵人遭受更多的致命傷;而更多的人則認為,它能幫助人面對過去的創傷回憶;用另一個角度去詮釋理解;達到平靜喜悅的境地。
死靈騎士捲起嘴唇,他發現自己還在那個該死的湖裡,躺在湖底,但除了身邊的水,屁股和腦袋下面的沙子,身前的寶石,他沒有辦法感知到其他的東西。
“這就是你所恐懼的東西?”一個聲音輕柔的提問。
“……不。”死靈騎士思考了一下,坐了起來,盤起腿,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手託著下巴:“那不是我所恐懼的。”
那個聲音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無意義音,好像是在驚訝。
“我所恐懼的。”維爾德格吐了幾個泡泡:“……我所恐懼的是,我對此毫無恐懼……”
……
*** 以下不算V
開始有沒有嚇一跳?魚魚奸笑著遊走……
第十六小節 恐懼 (2)
薩特張開眼睛,看見的是深綠而狹長的葉子,還有色彩明豔的花朵。
他沉穩地傾聽著外界的動靜——女性絕望悲哀的尖叫還在持續,他知道這樣的尖叫最起碼還要持續十分鐘以上,因為他沒有聽到長老誦讀經文以及依照宗教法宣佈這個婚後通姦的女性應該被她的族人用石頭砸死——接下來還會有語無倫次的祈禱,哀求,等到第一塊石頭砸到他母親身上的時候,她反而閉上了嘴巴,不發出哪怕一點兒除了呻吟之外的聲音。
她的孩子動作輕盈地穿過了石榴樹形成的低矮甬道,在石榴樹的另一側,男人們正帶著他們的犧牲品前往刑場,一路上,每一棵石榴樹都在猛烈的顫抖,女性被她的丈夫與丈夫的兄弟提著手臂拖行,但她的手指還是自由的,她拼命地抓著每一樣能夠碰到的東西,好像那些潮溼的樹枝中隱藏著真主親自頒發的免罪文書,但最終,她的雙手裡,除了枝條與葉片斷裂時留下的淡綠痕跡和它們造成的傷痕之外,什麼都沒有。
行刑的地方並不遠,薩特甚至比人們到的更早一點,從一處比較大的縫隙中看出去,男人們的白色長袍中只有一點異色——他身形單薄的母親裹著黑色的長袍,美麗的臉上滿是驚恐,不停地簌簌發抖,兩個執行者抓起她的手臂,強迫她站的端正點,然後將她塞進那個早已挖好,並且精心維護著的陷坑中去——人們抽去了陷坑側面的擋板,細膩的沙子立刻埋到了她豐滿的胸部下方。
薩特站了起來——這是他在以往的夢境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是的,薩特清楚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前往西大陸聯邦之後曾經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回來過一次,採集了這裡的水與沙子交給相關的實驗室進行測試,化驗——得到的結果是這看似潔淨嚐起來甘甜的水中含有極微量的特殊成分,這種成分與西蘭沙漠中盛產的仙人掌中所含的,一種叫做麥司卡拉,可以起到麻醉與致幻作用的生物鹼性質相近,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能夠分辨出勇士與懦夫,代替真主做出裁決的神聖之湖只不過是一個類似於瀰漫著大麻葉煙霧的密閉房間而已;人們跳入其中,即便緊閉嘴唇,那些成分也能透過面板,鼻腔與眼睛的黏膜被人體吸收,引起輕緩的幻覺與錯覺,再加上少許的外來與自我暗示,再次經歷一次自己人生中最為深刻痛苦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這是一個被藥物誘發的噩夢,只要你意志堅定,甚至可以去修正它,改變它。
那些透過了考驗的勇士如此,薩。特也是如此,他一無所懼——恐懼並不是來自於靈魂,而來自於無知,在他已經明瞭了其中的秘密之後,又怎麼會被這些虛假的景象與聲音所困擾,迷惑?
當然,這樣的“決鬥”對那個撒丁。王儲並不公平,但他至少不會因此而受傷,死亡——在一個世紀之前,即便面對一國的王儲,性情暴烈的西蘭人一樣會提出使用彎刀或者獵槍來決定心儀女性的歸屬——現在他只會被自己的幻覺小小的折磨一下而已,薩特真誠地希望他的心裡沒有隱藏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薩特在自己的幻境中微笑,他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莉莉的,只知道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