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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又實行封閉管理,唯一的保障就是一封在直屬上司,一封在自己律師或者家人那裡的證明檔案……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安託可以擔保阿涅利能讓該閉嘴的人都啞掉,該失明的人都瞎掉,該死的人……當然也不能活著。

這可真是令人悲哀的事情,安託默不作聲地撫摸了一下小指上的黃金戒指,雙蛇彼此糾纏,親密如同一體。

“啪!”

突然亮起的燈光讓年輕人嚇了一跳,他甚至本能地將自己的手伸進了外套內側的口袋裡,幸好在拔出槍來之前他就發現這只不過是父親開啟了辦公桌上的檯燈,柔和的橙色燈光一直投射到沙發的邊緣,驅散了不知不覺間降臨的黑暗,安託看了看已經埋頭於檔案堆之中的阿涅利,重新研究起手上的這份資料來。

除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與官面文章,虛偽的忠誠或說是阿諛,這份資料的內容非常簡單,撒丁的軍方即將與警方攜手合作,允許被推薦的警察進入軍校就讀或者直接入伍——當然,後者需要透過測試,同時警方也向這些軍人保證,將來退役後保證其回到警局工作的可能。而軍方表示,如果一個軍人在部隊服役達二十年之久,他將可以獲得享受退休生活的待遇。這些都是根據個人的人生規劃來安排。希望能以此鼓勵有更多的市民到部隊服役,成為軍隊的一員。

最後還保證作出入伍選擇的警察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安託抬起手矇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這太令他驚訝了!他知道自己父親在思考者些什麼——他需要安託一步步地向上晉升,直到警察局長或者檢察長為止,再以光明磊落的無黨派人士身份競選市議員,市長,最後成為民主黨——也就是阿涅利掌握的黨派的代表,正式進入撒丁政壇……但安託拒絕了,他準備成為海軍陸戰隊隊員。

他當然知道沒有阿涅利的幫助,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有時安託會嘲笑自己的叛逆期來的過晚——不過他很清楚,自己或許可以殺死一個嬰兒或者手無寸鐵的老人,但要他去幹政客們乾的那些事兒,他說不定會把自己的腸胃吐出來。

安託寧願死在戰場上。

令人驚訝的事,阿涅利不但沒對他的愚蠢和偏執暴跳如雷,還為他幾乎是量身打造了這一部法案,即便在軍隊中沒有找到合適的發展機會,他也能夠回到警局重振旗鼓——但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安託知道,為了能讓自己安全地回來撒丁,阿涅利對女王陛下做出了不少讓步,才讓女王陛下答應了去安撫薩利埃裡家族,然後由薩利埃裡家族去壓制那些西撒丁的混蛋們——雖然他還是不能踏入西撒丁一步,但只要想一想家族對於叛徒深惡痛絕的態度,他也能大致推斷出薩利埃裡家族究竟付出了多少東西——但他無法估計出阿涅利又為之承受了多大的損失。

現在再加上這部法案……為了軍方與警方建立起更為良好的夥伴關係?說起來或許很動聽,可就算是個白痴也能知道,沒有一部法案會是恪守著法律與道德而生的正統產物,它的誕生一般都伴隨著妥協,交易,陷阱甚至謀殺——只要你經常看看報紙,電視新聞,就能對它汙穢的底細一目瞭然。

安託深深地為之疑惑。

“如果看完了,你就可以出去了,資料留下。推薦書和必要的東西會為你準備好,希望你這次不要辜負我的希望。別忘了關門。”

阿涅利頭也不抬的說。

安託放下手裡的紙張,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在關上房門之前,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看蓬鬆著一頭白髮,似乎全神貫注在檔案上的阿涅利。

“……謝謝……”他急匆匆地說:“……爸爸……”

最後一個音節被緊閉的房門徹底地卡斷。

“不用謝。”

阿涅利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的鋼筆突然出水不暢,他用黯沉沉的藍眼睛看著它金黃色的筆尖,用無名指小心地碰了碰它……然後以更為謹慎的態度將它按在桌面上,思考了一會,他開始逐漸增大壓力,銥合金的纖細筆尖在細密富有彈性的桌面上發出悲慘的吱扭聲,然後徹底地從中縫裂開,堆積著雜質的筆舌醜陋地露在外面,它現在真正地變成了一個無用的廢物。

首相拔起鋼筆,桌面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凹陷,他沒有在意,徑直走到窗前,馬燈造型的路燈投下的光暗淡而模糊。他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到自己的私生子正和那個不稱職的下屬並肩走在街道的另一側,兩個人從背影看起來有點像。

“你最幸運的就是有我這個父親。”阿涅利小聲地說:“而我最大的不幸就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