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空氣中殘留下來的味道分辨方向,才能繼續跟上前面的灰狼。
本來她幾乎就要追上萊莎了,卻和一隻巨大而猙獰的黑狼狹路相逢,毫無準備的奧爾加被它一爪子打飛了出去,她在空中,地面上打了很多個滾,才終於暈頭轉向,兼帶著渾身疼痛地站了起來,黑狼早就不見了蹤影,而它留下的血腥味兒刺激的它一陣陣得發抖——和人類的時候不一樣,狼的嗅覺告訴它,血液是多麼的甜美,多麼的新鮮,它得惡狠狠咬自己幾口才能不去享用黑狼丟在地上的小鹿——但涅涅茨人的狗可不管這些,它們不分青紅皂白地追趕了過來,緊跟著它一個勁兒的狂叫狂咬……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不過就算是像只狼那樣的被吃掉,也是自己應受的懲罰。現在她只有誠心誠意地向聖母祈禱,死去之後那張狼皮千萬不要脫落下來。
讓這個身體和被它隱藏著的罪孽徹底地,完全地埋葬在狗群的肚子裡。
***
煦德面無表情地飛起一腳,將那隻首先撲上來的大狗踢了出去——還算及時。他不想用槍,槍聲會說明這裡有人,如果讓那些涅涅茨人知道自己第二次維護一隻可能是“貝薩克”的狼,說不定會把自己撕碎了連同那隻狼一起餵狗。
大狗們吠的更厲害了,它們知道沒有主人的命令不能隨便攻擊一個人類,可它們不懂一個人類為什麼要維護一隻狼。
煦德看了看蜷縮在腳邊的灰狼,它還像原來那樣肚皮朝天的躺著,雙眼緊閉,耳朵向後死死地貼在腦袋上——兩隻,嗯?發現自己很有可能弄錯物件的薩利埃里長子小心翼翼地伸手捏住它鬆弛的後頸皮,像抓著一隻大貓那樣地只用了一隻手就把它提了起來——另外一隻手握著開啟了保險的手槍。明亮的月光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灰狼的耳朵開始靈活地豎立起來,轉來轉去,然後比煦德更加謹慎地睜開了眼睛。
當它看到他時,黃玉般的眼睛裡立刻凝聚起清澈的水珠,它們一滴滴地落下,打溼了灰白色的毛皮。……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哭泣,好像是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這讓心狠手辣的撒丁暴徒脊背發寒,頭皮發麻——人類看到太過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都會有這種反應。
搖曳著的火把與涅涅茨人特有的宏亮聲音正在向這裡圍攏過來。
不管怎麼說……首先得從這裡儘快脫身——帶著這個除了重量外形不符之外,哪裡都很像一隻被嚇破膽的小貓的灰狼。煦德想。
他給亞利克斯打了一個電話。
前奏………女神的詛咒 第八小節 謝冬節(3)
冬節的第一天,人們忙忙碌碌,他們用稻草紮起象徵)'“冰雪女王”,給她描上胭脂,穿上傳統長裙,戴上木頭雕刻的珠冠——這個稻草人將會在謝冬節的最後一天被燒燬;晚上則點燃篝火,圍著它唱歌跳舞。
自然,貴族與政要們是不會像那些平民那樣在戶外跳舞的,他們手持著王室的請柬,在晚餐之前湧進了冬宮,那裡可以容納數百人同時進餐的餐廳正等待著他們,樂隊奏著輕快的樂曲,長餐桌上的銀器閃閃發亮,穹頂上是精美的宗教壁畫,聖母與聖子,還有聖徒們就在上方面帶千年不變的微笑地注視每一個在此就座的人;但菜餚部分除了純銀罐子裡晶瑩剔透的魚子之外,和煦德在“沉睡平原”吃得沒什麼兩樣,最多就是更精細一點而已,主要還是烤奶豬,裡脊,奶汁鮑魚,酸奶)白湯等等要麼油膩,要麼酸甜,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的東西——唯一不含酒精的飲料就是加了檸檬的蘇打水……
東加的大公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整場宴會的男主人,他挽著身份最高的女賓客率先走進餐廳,而他已經與某國親王訂婚的長女挽著身份最高的男賓客——也就是我們的撒丁王儲在最後入席,他們的就坐意味著宴會開始。
座次安排遵循傳統,以女主人為中心,其他的男賓和女賓插開來坐,禮賓官會在你的身邊安排一個陌生人——以便認識更多的朋友,而且儘量在男性賓客的對面與兩側都保證是女性賓客,反之亦然:完美的詮釋了何謂異性相吸;因此主桌上的座次就變成了亞利克斯坐在長公主身邊,他的另外一面是大公次女奧爾加,而對面是萊沙,奧爾加的另外一側是煦德,對面是維爾德格。
薩利埃裡們的座次安排曾經讓禮賓官大感為難,因為他們雖然是王儲的兄弟,卻不是親王或者公爵,煦德甚至還不是一個貴族,最後還是費力勳爵以一張不知什麼時候預備好的任命檔案解決了這個問題——煦德薩利埃裡暫時性地成為了撒丁女王陛下的非官方特使。
對於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