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居然也會有喜歡的人?
抱著這個念頭,麥勒準確地走到了綱吉門前,他看到門縫中透出的燈光,話語中再次沾染了蜜糖般的甜膩,“哎呀,小可愛似乎還醒著呢~”
冷眼看著,阿諾德沒有阻止。
叩擊的手敲在門上,力道不重,門扉卻立即彈了開,麥勒微微愕然,他沒看到相見的人。
床頭的煤油燈即將燃盡,昏暗的光線中,房間內空無一人。
覺察到不對,阿諾德越過麥勒走進房間,視線一掃,他看到被壓在煤油燈下的紙條。快速讀完了紙條上的內容,在麥勒驚訝的注視下,淡發青年面色冷凝地將脆弱的紙條撕了個粉碎。
“愚蠢!”
“喂!喂!阿諾德你去哪裡?!”
沒有回答麥勒的呼喚,淡發青年已經衝進進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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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綱吉的腦袋有些昏沉。
眼前一陣迷濛,他眨了好一陣子眼睛,腦中的眩暈總算稍稍褪去,只是還蒙著一層黑幕,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是晦暗陰森的。
“……這是……哪……?”
下意識掙了掙,綱吉發現他的手腳都被束縛住,粗糲的麻繩足有手指粗,綁地很緊。腦袋清醒了些,綱吉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潮溼,陰冷,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活動的生物,符合任何關於綁架的幻想。
綱吉忍不住笑了一下。
作為一個普通人成長起來的正常少年,綱吉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與綁架沾邊,即使後來作為彭格列十代候選,他也沒想過自己會被人綁架。嗯,處理“屍體”倒有過一次。想起當初的場鬧劇,他笑得眉眼彎彎,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被綁架了,綱吉的第一反應不是恐懼不是焦躁,反而是不真實感。
“首席會找到我的吧?”
心中對這個想法深信不疑,綱吉蠕動著坐起來,但就這樣等待救援可不行。
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對方卻沒有堵住他的嘴,要麼是確信他醒不過來,要麼就是不怕他喊叫。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多些,綱吉也不浪費力氣,被藥迷暈的後遺症消退了很多,他打量空曠狹小的房間,沒有窗,唯一的光明來自於牆上的壁燈。將視線轉回自己身上,綱吉看到墊在身下厚厚的乾草,正是因為它們,雖然他身上只穿著睡衣,仍不覺寒冷。
……嗯,不,也許是他醒的太早了?
正思考著,唯一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綱吉熟悉的人,熟悉到他近乎失聲。
“——艾貝爾?!”
“你醒了。”不同於綱吉的震驚,艾貝爾倒很平靜,他端著托盤走到綱吉身邊,將托盤放到綱吉面前,那上面僅有一杯水,“還難受嗎,喝點水會舒服點。”這樣說著,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甚至望過來的眼神也不帶一絲險惡。
如此坦蕩的反應,綱吉反而不知所措。
他感覺不到艾貝爾的惡意,哪怕已經明瞭事情是艾貝爾做的,他依舊無法產生危機感。綱吉的直覺告訴他,艾貝爾確實對他沒有惡意,但心底的危機感從何而來呢?如果艾貝爾沒有壞心的話——
見綱吉盯著自己不動彈,艾貝爾嘆氣,端起杯子自己抿了一口,然後遞到綱吉面前。
它沒問題。
藍色的雙眼透露出這個資訊,綱吉愣了愣,乖乖就著艾貝爾的手喝了水,頭痛果然好了許多。道了謝,他很快反應過來,“為什麼,你——”
“你冷嗎,何西亞?”
再次打斷綱吉的話,不等他反應,艾貝爾展開搭在臂間的衣物披在綱吉身上。熟悉的樣式,貼合的尺碼,綱吉肯定這是屬於自己的衣服,更確信艾貝爾是早有預謀。
可,他想要什麼呢?
不是善於思考的人,綱吉只覺腦袋都被攪成一團漿糊,想得連眼前人都出現了重影,“……唉?”甩了甩腦袋,綱吉無力地倒在地上,他試圖抓住眼前人的衣角,問聲為什麼,眩暈感卻更加強烈。
……艾……貝爾?
“放心吧,只是讓你睡一覺罷了,何西亞。”
帶著安撫的溫柔嗓音傳來,綱吉感到頭上拍撫的力道,無暇細想那細微的抗拒感從何而來,他只能努力睜大眼睛。迷濛的視線中央是那扇緊閉的鐵門,而艾貝爾則側坐在他頭旁,像哄嬰孩般拍打他的背。
問題出在那杯水上,綱吉咬緊牙關,忍不住自嘲:被算計了一次還相信,他是笨蛋嗎?
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