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約定日子內沒贖回去,就稱作‘死號’,就不能贖了。死當就十分簡單了,就是賣絕了給當鋪,錢貨兩清,這樣時候當票就是個收據確實沒什麼用的。
曉得這是個沒什麼價值的荷包,裡頭唯一的東西也沒什麼用後寶茹放心了。哪怕這是自己朋友金瑛的也沒什麼好想的,畢竟這樣的東西就是丟失了也沒什麼。
卻沒想到回去後小吉祥特意與她私下說話:“這確實是瑛姐兒的,只是當著卓哥兒我也不好說。”
寶茹是詫異的,她開頭是想過這荷包是金瑛的,但曉得裡頭有一張當棉襖的當票後寶茹其實就不這樣想了。畢竟金瑛嫂子再不待見她,她總還有個疼她的哥哥,總不可能當衣服過日子吧。
“你看真了?不是說金瑛針腳不好認麼?”
“不是針腳,”小吉祥把荷包翻過來與寶茹看,荷包裡頭的邊緣上繡了一個小小的‘瑛’字。
“我摸到裡頭覺得這一處是不平的,翻開來看了一眼。”
相比針腳,這更是鐵證,這確實是金瑛的了。只是寶茹實在不能想,金瑛怎樣也是個被伺候的小姐,怎麼要去當鋪換錢。寶茹知道她定是還有別的棉衣或是皮袍,不至於沒衣服過冬,只是見微知著,她這樣湊錢,只怕是太艱難了!
“姐兒平日與同學玩耍是不知道的,咱們平常小丫頭卻常說這些呢!那常跟著瑛姐兒的蘭兒常與咱們說瑛姐兒實在可惜,那樣的人物氣度但凡家裡有底氣些將來可有前程呢,只可惜了。還隱約說過她家裡這半年越不平靜了,她哥哥嫂子沒得黑天白日地生氣,她嫂子整日打小子罵丫鬟,哥哥則是成天能不著家就不著家,瑛姐兒早就沒人來管了。”
寶茹心裡不是滋味兒,她與金瑛也不能說多好,但是知道她的處境也不能無動於衷。
“所以說入贅招贅什麼的最是不好過,兩頭也討不著好兒呢!論大道理夫為妻綱,家裡自然聽男子漢的,可是招贅卻是男子漢嫁了女子家,若是性子軟的便罷了,像瑛姐兒哥哥這樣秉性剛強的卻放不下身段了,至於她嫂子既是招贅又怎肯軟言軟語?兩塊爆炭怎生的好。”
寶茹躺在床上時還在想小吉祥的話,她想起了自己的出路。她本想著自己做不來以夫為天,到時候可以招贅,也不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只要大家和和氣氣地搭夥兒過日子就是了。可是今日來看哪怕招贅也不見得是好出路,真是難啊,寶茹臨睡前還迷迷糊糊地想著——現下還早呢,還有幾年好想。
第36章 自取其辱
“總之這件事就只當沒發生過吧。”寶茹第二日對小吉祥這樣囑咐,這實在要一件難以啟齒在事情,就是再親密在朋友提及這樣胡事,只怕雙方都會十分難堪,更遑論寶茹與金瑛關係泛泛。
年後在日子過的飛快,寒假向來比暑假過得快。一是確實比暑假短,二是年前年後事多且忙。臘月裡不消說,正月裡又何曾少事,初一要元旦,後頭又要四處拜年,到了十五還有上元節。
寶茹比起和她同窗在小夥伴比起來只一件事清閒一些,姚員外與姚太太都沒得什麼親戚,她自然也沒什麼親戚要走。只陪著父母往一些相熟人家走動就是了。
等到寶茹在家把一幅九九消寒圖上在花瓣全都塗滿時,寒假也就結束了。
“今日姐兒精神不好呢!”小吉祥端著熱水伺候寶茹梳洗。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臉被毛巾蓋住了寶茹的聲音也是含含糊糊的,正月裡頭誰耐煩早起,何況寶茹的年紀也是貪睡時候。可今日是必得早起的,正月二十一,學裡開學了。
“我這裡有個新聞,保管小姐聽了抖擻精神!”小吉祥一面把臉盆裡的殘水往外端,一面故作神秘地與寶茹眨了眨眼。
“賣什麼關子!快說,快說!”
寶茹坐到梳妝檯前拿了一把篦子通頭髮,洗過臉後稍稍精神了些,這會兒也對小吉祥的八卦有了興趣,畢竟冬日無聊若是不每日說些新聞,又如何消磨日子?
“昨個晚上廚房裡燒的灶竟熄了火,偏今日姐兒為著上學起的這般早,這時候去要熱水哪裡能得?花媽媽給了我錢讓我去熱水店打水,姐兒猜我遇著了誰?”
宋時東京百姓有‘籠袖驕民’的稱呼,說的是那時東京百姓富裕,商業發達,一般人家家裡的廚房都是不開火的。飯食自然外頭吃,就像寶茹以前好多單身白領家裡不做飯一樣,連熱水都有專門做這生意的。
湖州雖然不是東京,也不是當朝都城,但到底又過了幾百年,這時候繁華比宋時更甚。湖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