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府的路上,李令月吩咐宋珍珠道:“將適才之事,傳揚出去。”
宋珍珠一愕,自然不明白公主的用意。但她沒有多問,應聲遵命。
很快,公主相中紈絝子李太白一事,傳遍了皇城大街小巷,鬧得沸沸揚揚。
還在秦樓楚館飲酒作樂,快活於溫柔鄉里的李太白,幾乎是聽聞了如此謠言,才知道了此等驚駭之事。
他情緒頗有些激動,先回家府確認此事屬實,隨即便奔向了公主府,要討個說法――自成年後便是個風流浪蕩子,一夕叫他做駙馬,不是要他的命麼?
儀鸞司的人聽聞此事,也都在私下裡議論紛紛。
攖寧對公主的選擇,也是十分納悶,心中有了李為止一樣的困惑,不知公主為何小小年紀,就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如此隨意。
她的這個親姊姊,到底是大周國唯一的公主,到底是敢於與太后為敵的女子,真是很不一般啊!
這天晚上,她來到了校武場,不無意外碰到了在校武場上練劍的李為止。
李為止知道她來,並沒往心裡去,而是繼續練劍,直至自己想停的時候方才停下來。
這個過程中,攖寧就在校武場邊上,靜靜地觀摩――觀摩他,也觀摩他的劍法。
他停下來後,收了劍便走向她,問:“找我有事?”
攖寧搖頭,道:“上次見李司教舞劍,劍法輕靈翔動,一直很欽佩,今夜有精神,特來碰碰運氣。”
“看來是白間的訓練還不夠。”李為止幾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提了衣袍竟在一邊的小凳上坐了下來,姿態悠閒解下隨身掛著的小水壺,喝起了水來。
攖寧一嚇,忙道:“已經很夠了!夠了……”
幾口水下肚,李為止接著道:“你現在才開始練基本功,想練劍法,怕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是……”見他心情不錯,攖寧不禁湊上前笑得頗有些諂媚問:“那待我基本功練好了,李司教可能教我劍法?”
李為止側眸睨視了她一眼,隨即收回視線,道:“待你確定能留在儀鸞司再說。”
這的確是一道難過的關卡。
攖寧陷入自己的小心思,就在他身邊席地坐了下來,若有所思。
李為止以為她是怕了,於是鼓勵道:“我說過,按著我說的日夜操練,就不怕證明不了自己。”
攖寧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沒有接他的話,忽而問:“趙司教斷袖之癖,太后知道嗎?”
李為止又瞧了她一眼,提醒道:“不管太后知不知道,你休想用那些旁門左道。”
“我沒這麼想……”
“沒有就好。”
李為止太正經了,與他說道這些,可說是對牛彈琴。攖寧於是轉了話頭,問:“李司教,有關公主的傳聞,是真的吧?”
李為止沒有做聲。
攖寧不禁發笑,道:“那您算是躲過一劫了。不過真是匪夷所思啊,公主怎麼要嫁您的小叔?您那位小叔,跟您比起來,實在相距甚遠了些……呵呵呵。”
“我小叔雖生性貪玩,卻也不是什麼大凶大惡之輩,身上也是有很多好處的。”李為止辯白道,“說起來,有些時候我很羨慕他。他的逍遙灑脫、無拘無束,並非任何人都做得到。公主會選擇我小叔,或許早前就有過不為人知的緣分。”
“這不可能。”攖寧斷定道,“若是如此,公主早在太后讓人代李司教您應選駙馬之時,就會站出來了。依我看,公主根本不在意自己所嫁何人。”
李為止默然一驚。原本“早有前緣”不過是他隨口說說糊弄糊弄攖寧的,卻不料她小小年紀竟能想到這一層去。
“公主胸懷大志,捨得下兒女私情,真是令人欽佩啊。”攖寧抬眸望著遠天依稀的星辰,生出好一聲嘆息。
李為止側目看她,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攖寧收回視線,忽對上他探尋過來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嚇,生怕他火眼金睛,看出自己女兒身來。她忙咧嘴而笑,故作天真問:“李司教,您以為呢?”
李為止愣了愣神,問:“什麼?”
“公主啊!您以為公主如何?”
李為止想了想,道:“若真如你所言,一個無情無愛之人,有何值得你欽佩的?”
攖寧倒忘了,李為止對已逝的愛人念念不忘,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對公主李令月這種淡漠情愛之人,自是不敢恭維。
“於上位者而言,心中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