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寶珠嚥下一大口唾沫,連帶著,彷彿將男生的手指也一併吞了進去。
他魚一樣大口喘息,又不得喘息。
酒精使邱寶珠口腔溫度變得比平時高,他的口舌裹著對方的手指發著同樣的熱,讓邱寶珠恍然幻覺手指像在他的身體裡,而不是嘴裡。
衛樹沒有使太大力,甚至算得上輕柔。
他舌尖順著少年舌面持續性地滑進去,指腹不輕不重按壓著少年柔軟溫熱的舌根。
過程中,衛樹目光一直注視著邱寶珠的眼臉,看著那雙一開始不屈不撓的綠色眸子慢慢盈滿水霧,變得不情不願。
反胃感出現,邱寶珠喉間發出幾聲低啞的空響,他弓起背,主動靠在衛樹肩膀上。
手指帶著水絲從邱寶珠的口中拿出來,衛樹捏著邱寶珠的下巴偏向一旁。
“好了。”
話音剛落,已經被胃溫熱的烈酒從邱寶珠嘴裡大量返出。
邱寶珠推開衛樹,手掌撐著地面,吐出了剩下的,鼻腔被漏過去的酒液辣得發疼。
衛樹先起身,“先去我家整理,不然你回家還有麻煩。”
邱寶珠鼻涕眼淚糊了一整張臉,含糊不清卻斬釘截鐵,“邱翡又不會找我麻煩。”
“我說的是你媽。”
“她更不會。”
邱寶珠從地上爬起來,他把書包重新掛到肩上,身形歪歪斜斜地往外走。
衛樹站在原地。
時間慢慢過去良久之後,衛樹才彎下腰拾起地上的外套。
他沒有去抖上面沾的灰,也沒有去抻上面的褶皺,直接展開穿回到了身上。
邱寶珠打了車,體內參與的酒精發揮著它剩餘的作用,門口的人臉識別因為他搖搖晃晃屢次無法辨清。
反而是邱翡在裡面聽見異常,將門從裡開啟。
何英潔和邱金言也正好在家。
前者在與助理打著電話溝通秋冬季服飾與珠寶的主題,後者在看著球賽。
客廳裡的氣氛溫馨得讓邱寶珠的醉意醒了幾分。
邱寶珠躲在邱翡身後,慢慢往樓上挪。
“誒,寶珠!”一看見他,何英潔就結束了和助理的通話,“你怎麼才回來?吃飯了沒有?萬萬,你醃的那肉呢,寶珠回來了,可以給他做飯了。”
何英潔站了起來,疊在她膝蓋上的真絲睡衣裙襬順著膝蓋流到腳背,逶迤到地毯。
她直接繞開邱翡。
“寶珠,你……”何英潔臉上的關切忽的凝住了,“你喝酒啦?”
說完後,她嗅了嗅,“你真的喝酒了。”她確定了,神色也嚴肅了,連脊背都挺直了。
邱寶珠垂著眼,他十指泛起稀稀疏疏的麻意,喉嚨像是臨近發聲前被人剁了一刀,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何英潔和上一世後來的何英潔有了部分的重合。
相似的站姿,相似的表情,相似的語氣。
“我已經習慣了。”邱翡靠著浴缸坐下來。
邱寶珠用手指捏著水面上的泡泡,一個個將它們捏破,變成手指上溼滑的水漬。
“邱翡,母親其實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愛我。”少年語氣異常平淡。
邱翡推了一下眼鏡,沒有露出被安慰的感動,而是扭頭看著邱寶珠,“我知道啊。”
“……”邱寶珠用手心舀起一捧水,朝邱翡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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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美術的事情因為這場小意外擱置了,邱寶珠不再確定何英潔會同意自己學美術了。
沒有家長的同意,姜賽秋也不會接納他去聽課。
邱寶珠正式開始自學。
上一世,他從大一開始學習美術。
衛樹那時候剛被衛家認回不久,立即就給邱寶珠請了老師。
第一堂課時,邱寶珠還不認識那老師,只覺得名字耳熟。
等下課後他在網上將老師姓名一檢索,才知道對方是如今在國內外都赫赫有名的抽象派藝術大師。
衛樹前前後後為他請過二十多位老師啟蒙,風格各有不同,在國際上享有的地位也各不同。
待到步入珠寶設計時,邱寶珠已經逐漸有了自己的繪畫和設計風格。
只是後來沒能如願進入考入的大學學習,又與衛樹漸行漸遠……他已經太久沒握過筆了。
“邱寶珠?”
“你在畫畫啊?”
潘勝安抱著一袋子小蛋糕過來,他把小蛋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