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唉!又是一場誤會引起的殺劫。武林中人太過重名,常有很多可以解說明白的事,偏偏又不肯解說,只為一點虛名拖累,硬是不肯善言說明,不論是否和他有關,但卻承擔下來,毒劍白湘也犯了這個毛病;那李東陽和周簧再三追問,他就是不肯承認,直鬧得干戈相見,幾乎又形成一幕慘劇。”
梅花主人道:“你可是為那毒劍白湘夫婦惋惜?”
戒貪大師道:“老納為世人惋惜,為那些含冤不辯的英雄人品感嘆!”
梅花主人道:“那白湘夫婦一點也不冤枉,你們沒有把他殺死,那已是便宜他倆了。”
戒貪大師道:“西門施主如不是意氣之言,老納倒是願聞高論。”
梅花主人道:“事情很簡單,先父發現那些秘笈之地時,那毒劍白湘早已見到,先已選取部份,藏了起來,是以家父要他把風時,因心中有鬼,才甘心應命……”
戒貪大師道:“阿彌陀佛!世道險惡,實非老納這等出家人能想得到的。”
梅花主人接著說:“他做賊心虛,認為家父定然會發覺他取書之事。”
戒貪大師點頭說道:“西門施主聰慧過人,雖是判斷之言,但聽來卻是頭頭是道。”
梅花主人冷笑一聲,道:“他貪心不足,先已取了秘笈,卻又向先父討分,但先父早已知道他偷取秘資一事,只是不肯說出罷了。”
戒貪大師一皺眉頭,道:“這個,西門施主如何知道呢?”
梅花主人道:“我這般推想而已,難道錯了不成?”
成貪大師道:“好!西門施主請往下面講吧!”
梅花主人道:“這一來,激怒了先父,才把那毒劍白湘推入懸崖之下。”
戒貪大師道:“怨由此結,如若令尊知道白湘不會死掉,他也不會把他推入懸崖了。”
梅花主人不理戒貪大師,接道:“他既然沒有摔死,那是他的運氣,就該好好躲起來算了,偏又貪心不足,找上了先父母;如非他找上門去,故作聳聽危言,先父母也不會被群豪圍攻而死了。想起來,殺害先父母的元兇,該是毒劍白湘夫婦。”
戒貪大師道:“白湘和令尊交誼極深,但遇上事關終生的大利大害,立時就翻臉相向,鬧出慘局。”
梅花主人道:“此事不能怪及先父,只怪那白湘夫婦大貪心了,偷取了一部價武功秘錄後,仍然不肯放手,尚想從先父手中取得部分秘錄;傷在先父的劍下,那也是咎由自取。”
戒貪大師暗暗忖道:不能怪令尊,只怪白湘。豈是公平之論?但聞梅花生人接道:“先父母蒙冤慘事,既已查問明白,餘下的該是如何報仇?”
戒貪大師心頭一震,道;“不知西門施主如何一個報仇之法?”
梅花主人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數百年來武林中一直保持著這個規矩;我要先把參與圍攻先父的人一齊殺死,然後再追殺他們下三代子弟!”
戒貪大師急急援道:“殺人償命,也不過是一命抵一命,那有以數百條人命償還二人之命之理?”
梅花主人道:“先父母死去,已二十寒暑,難道就不能收回一些利息麼?”
戒貪大師道:“不論西門施主是否有此能耐,且不說它,但這道理卻是大大不通的。”
梅花主人道:“承你奉告詳情,免你一死;但你眼看先父母死而不救,那是睜如不見,挖去一隻眼睛,不算是太苛刻吧?”
戒貪大師道:“如若殺老納,能恕群豪,老納是死而無憾。”
梅花主人道:“武林中恩怨分明,你既沒有出手,又承相告經過,自然是罪不該殺……”
回目一顧那全身黃衣,身軀高大的,架鳥老者一眼,道:“時刻到了沒有?”
那黃衣老者道:“時刻已過許久,東主正在探問當年之事,老奴不敢插口。”
梅花主人道:“既然時刻已過,那就快些動手吧!”
群豪只聽得愕然不解,心中暗暗忖道:就是你酒菜茶水之中,盡皆放毒,我們滴水滴茶未進,有毒何用?難道他當真要憑武功,和我們一個個動手不成?放著數百高人,就算一人檔他三招,也要把他活活累死!
只見那黃衣老者一拍手中鐵架,兩隻灰色的怪鳥,突然振翼而起,飛向高空。
群豪抬頭望著兩支怪鳥,盤旋空際,心中暗暗忖道:難道這兩支扁毛畜牲,還能鬧出什麼花招不成?心念本絕,突然響起了一聲悲壯的號角,那些抬靈、捧燭、撥絃、吹蕭的少女,一起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