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留戀又能怎麼樣,上官秋月恐怕很快就會來帶自己離開,再多牽扯下去對誰也沒好處。
別過臉,雷蕾默默朝園外走,不知不覺就行至轉角處,忽見對面一人站在遊廊上扶著根廊柱看得出神,頓時停住腳步。
甘草也發現她,忙縮回手,微露出慌張尷尬之色“是你?”
雷蕾下意識後退兩步,看看四通八達周,見來去的下人不少,才輕輕吐出口氣,變作一張笑臉,大大方方打招呼“甘大夫。”
甘草點點頭,也不說話,低著頭匆匆走了。
待他離開,雷蕾快步走過去。
都是上好的紅漆木廊柱,共八根,長且粗壯,雕工精細,盡顯富家氣派。
細細察看半日,並未發現那根柱子有什麼異常之處,雷蕾奇怪了,兀自站在那裡尋思——難道他剛才看的根本不是這柱子,而是別的?
身後不遠處,一雙眼睛隔著花窗冷冷看著這一切。
晚間回到卜家藥鋪,雷蕾溜去找李魚。
李魚坐在案前,見了她,立即放下書,俊秀的臉上露出幾分喜悅之色“我正要找你,甘師弟近日遍尋藥書,倒想出個妙方,此藥方雖不能解那百蟲劫,但若是多服用幾次,應可以暫時壓制毒性,延遲發作。”
能多活幾天了?雷蕾原本聽說無解,已絕望,聞言不由水喜,接著又警惕“甘大夫的?”
李魚倒沒察覺她神色有異,微笑點頭:“甘師弟素有天份,不同於我,在這些古怪毒藥的醫治上手段更勝一籌。”
雷蕾試探道“你看過那藥方?”
李魚點頭。
雷蕾這才放心“那就多謝你們了。”
李魚道“難道雷蕾姑娘有這膽量嘗試,自當盡力。”
老孃怕死得很,不過反正沒解藥,也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雷蕾尷尬地打個哈哈,接著想起了什麼,神秘道“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一個人,跟你長得很像啊。”
李魚愣。
雷蕾打趣:“你有沒有什麼親戚來過?”
李魚回神,不在意地笑了笑,移開話題“藥我已經叫人煎去了,稍後會替你送來。”
雷蕾再說幾句便回了房間。
晚些時候,老僕果然送來一碗黑糊糊的湯藥。
雖說不能解毒,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多活幾天是幾天,雷蕾興奮,端起藥碗正要喝,忽然又心念一動,將碗擱回桌上。
尋思片刻,她起身去廚房拎了只剛買來的雞,一湯匙藥灌下去。
不出五分鐘。
那雞開始死命在桌有撲騰,很快歪著脖子不動了。
你狠!雷蕾嚇得倒吸口冷氣,差點暈過去,喃喃道:“幸好,幸好。。。”
在桌旁傻坐了半日,越想越後怕,她起身快步出門,找到廚房熬藥的那名老僕,仔細一問,果然甘草曾去過廚房。
這樣一來,先前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了。
卜先生是被熟識信任的人所殺,徒弟豈非正是信任的人?長生果的事雖然神秘,告訴徒弟也不稀奇。
那晚甘草雖和李魚一間房,但李魚睡得很早。
果園外曾見過甘草的馬。
更重要的是,甘草喜歡錢,需要錢,而那位“石先生”賣假長生果也正是為了賺錢。
可目前自己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指證他,他為什麼會急著下手?這種法子未免太笨,要知道自己在卜家藥鋪掛了,而且原因是喝了他送的藥,中毒身亡很容易驗出來,何太平他們首先就會懷疑他,怎麼著,這都與“石先生”的謹慎作風相去甚遠。
難道自己無意中已經離真相近了?
雷蕾驚疑,上官秋月曾親口說認得“石先生”,事實也證實他二人有勾結,畢竟許多事要做得毫無破綻,也需要藉助千月洞的力量,若甘草真是“石先生”,莫非真長生果早已落入上官秋月手中,一切都是他在故佈疑陣?
實在想不出該如何解釋,為了今後小命的安全問題,雷蕾輾轉一夜,最終還是在第二日早上把事情反映給了何太平,並交出剩下的大半碗藥,驗出藥中確實有毒,何太平立即將李魚甘草二人都叫到廳上盤問。
頭一次被瞞了事情,公子與秦流風站在院子裡,都十分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公子看雷蕾,露出詢問之色。
雷蕾裝沒看見。
公子終於忍不住低聲問:“小蕾,你是不是有事瞞了我?”
雷蕾無辜地“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