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剛才我聽甘大夫說要增設醫館廣收門徒,這是好事啊。”
李魚沉默半晌:“若是這樣,就要先提升藥價,收取診金,那些貧苦之家如何看得起病?師父在世時,藥鋪裡也是隻賣藥不收診金的。”
甘草就是想賺錢吧,但他醫術再好,名聲也肯定不及李魚,李魚熱心為百姓看病,不收診費,醫術也不亞於他,美名早已傳開,只要卜家藥鋪在,甘草就算自立門戶,恐怕也難在這八仙府立足,雷蕾猜著其中緣故,讚賞:“你說得對,行醫本來就是救人,若診金太高,百姓只會有病無處治,想來卜老先生也不是在乎那些虛名的人。”
李魚含笑點頭:“難得雷姑娘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
雷蕾順勢道:“可惜好人沒有好報,那天晚上老先生出事,你們就什麼都沒聽到?”
李魚微露自責之色:“先前東山派顏掌門來,師父便吩咐我們回房歇息,而後是溫掌門,待冷掌門來時,我已經睡下了。”
雷蕾道:“甘草也睡了?”
李魚道:“師弟在我房裡看書,睡得略遲些。”
果然沒有撒謊,雷蕾曖昧地看他:“你們師兄弟睡在一起?”
李魚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解釋:“師父傳了我半卷《藥王經》,甘師弟潛心鑽研藥理,要找我借了去看,我恐怕叫師父知道,就讓他留在我房間看。”
雷蕾笑:“這樣啊。”
李魚不知道她的心思:“師弟天賦不輸於我,只是太性急了些,用藥愛走偏巧之路,師父沒將《藥王經》傳與他,也是擔心他急於求成,實在是一片苦心。”說完嘆氣:“我待要不借,又怕他不痛快,如今想來,的確不該壞了師父囑咐。”
雷蕾道:“老先生找到長生果的事,幾位掌門都知道?”
“三位掌門都是師父的至交老友,若說師父跟他們提過此事,也不足為奇,但他們那天晚上究竟談了些什麼,我與師弟都不知道,”李魚搖頭,“其實我們從未聽他老人家說過,若長生果真能延長壽命,也算造福世人,但……”
雷蕾嘴快:“但世界上真有那麼神奇的果子?我不信。”
李魚皺眉:“師父他老人家從不會說謊,何況沒見過的東西也不可妄言,醫藥一道更是如此,用過才知功效。”
雷蕾笑道:“說得對,藥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可惜長生果已經被何盟主銷燬了,不然我就勉強犧牲一下,替你試藥好了。”
李魚也忍不住笑:“貪心誤事,果子留在世上也是禍害,銷燬是對的,只是聽說尋常人吃了它會百病俱除,可惜從此少了一道妙藥。”
雷蕾表示惋惜。
李魚想起一事:“我正要找你。”
雷蕾奇怪了:“找我?”
李魚道:“最近可有感覺異常?”
雷蕾只當他是在關心:“吃過你的藥早就好了,沒事的。”
李魚搖頭:“恕我冒昧,想再為你把一次脈,如何?”
雷蕾發現不對,心中一動,伸手過去。
這次把脈的時間格外長,李魚極其認真,習慣性保持著雙目微垂的專注的姿勢,濃密的睫毛幾無顫動,面色平靜,直到兩隻手都診畢。
雷蕾特別留意他的表情,見狀忙問:“怎麼了?”
李魚反問:“你往常有沒有吃過什麼特別的藥?”
雷蕾暗喜,嘴裡卻道:“沒有。”
李魚不說話了。
雷蕾道:“怎麼,我有病?”
李魚遲疑了一下:“你應該是中了毒。”
雷蕾忙問:“有沒有救?”
李魚略帶歉意:“從脈象上看與正常人差別不大,上次只當是你生病虛弱所致,如今雖能看出有異,但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發作起來是何等模樣。”
我知道發作起來的模樣,雷蕾不說話了。
李魚喃喃道:“研製此毒的人非同尋常,於藥理上頗有造詣。”
雷蕾苦笑,因為上官秋月經常拿活人做實驗搞研究,沒造詣也能實踐出造詣了。
見她並不慌張,李魚也很意外,安慰:“暫時應無性命之憂,我再翻翻師父的藥經,看看是否能找到。”
雷蕾點頭:“你能不能別告訴何盟主他們?”
李魚看了她許久,微笑:“病人不急,我何必再叫許多人替你著急。”。
這些事一直憋在心裡,心中苦處找不到人傾訴,壓得雷蕾幾乎喘不過氣,從李魚處出來,她才長長吐出